有道是水涨船高,贾员外已经不是当年贾三郎了,如今他坐拥万贯家财,眼界心胸也自然高了。区区一把宝剑,丢了也就丢了,五十万两的银子,没了也就没了,总归有挣回来的一天。眼下他只盼着前去送银子的丐帮众人全都平安回来,只要不得罪这些真正练把式玩刀子的江湖势力,他的富贵日子,便能够保住。
又等了三日,仍然不见丐帮众人归来,贾员外的心可就真的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这便赶紧打发韩筱锋,要他南下去迎接一翻。
韩筱锋起初觉得贾员外实在多余操这些闲心,这些年天下灾祸不断,但老天爷偏偏眷顾这湖广一省,加上本地各级官方治理有方,湖广地面上最是太平,江湖上大大小小的门派都不敢胡作非为,除过一些游魂野鬼之外,武林各大派门下的弟子,也没有敢动武闹事的,更何况这次领头出马的是本帮中的八袋长老,外加二十余位好手,又有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敢打丐帮的主意?
韩筱锋极不情愿地骑马出了襄阳城,有心无意的过了洞庭湖到了湖南地界,找来了几波丐帮弟子亮出了身份,一翻打听之后,得知从未有什么本帮的人马押着货物南下。韩筱锋隐隐感到有大事发生,这才打起了这十二分的精神,仔细探访了起来,一直到了越州府境内,却仍旧没有什么踪迹,便连夜找到丐帮在越州府的分舵,一面请越州分舵的撒出人马多方探查,一面差人上报了正在陕西西安分舵蹲点的丐帮帮主周大雷,自己则只身前往岳阳门打听。
韩筱锋师承丐帮帮主周大雷,一身的绝技奔雷手,已经尽得师父的真传。只是他的性子有些随师伯,不愿过多过问帮务,除非是帮中有急务硬是摊派到他头上,左右躲之不过,才会答应办差,这一点倒叫他的师祖和师父极为不满,早就将他排除在了下一任帮主的人选之内,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得到这样一份在财主家做工混日子的美差。
韩筱锋虽然不愿过问帮务,但打小因为学武的天分极高,早年间受到了师祖疯丐吴老宗师的喜爱,带着自己逛了不少地方,也认识了不少武林同道。丐帮是当今武林的上三门之一、专管着外九门、师祖吴老宗师更被封为当今的两大武林泰斗之一,平日里自是少不了跟各门各派大叫道,江湖各派之间的应酬聚会、乃止哪门哪派有什么婚丧嫁娶、过寿收徒的宴会,师祖、师父都会带着自己,直到自己长大成人,渐渐地在师祖、师父跟前失宠,这才少了这些人情世故的往来。
岳阳门是湖广一省的霸主,单在湖广地面来说,除了武当派之外,就属岳阳门地位最高,加上武当派一向少问世事,岳阳门在民间旳势力称得上是最大的,几年前更是力压川蜀唐门,挤进了武林外九门之列,韩筱锋不敢贸然前往,先是备了礼物,又差人通报了门号,规规矩矩的地等在了岳阳门总坛的门口。
山门大开,迎面走出来一个身量高大的老者,看样子当在八旬开外,白发白眉双耳阔大,颔下一捋银髯足足两尺有余,活脱脱是一位美髯公,这股威严与英气,更在自己的师祖吴老宗师之上,韩筱锋忍不住心底一声赞叹。
那老者人领了徒众小跑而来,人还未到近前,便已经抱拳躬身,笑道:“不知是丐帮的朋友来了,小老儿骆千海,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韩筱锋赶忙抱拳躬身行礼,道:“有劳老宗师降尊出门,晚辈实在罪过。”骆千海朗声一笑,伸手相肃,口道:“少侠快请,少侠快请!”韩筱锋又抱拳向着骆千海身后的大小徒众行礼,这才微微颔首,跟着进了门去。
来到堂上分主客落座,韩筱锋客气道:“久闻神拳太保骆老宗师的威名,晚辈今日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骆千海摆手笑道:“老夫只是活得长久些罢了,少侠不必客气。但不知少侠怎么称呼,是丐帮哪位宗师门下,在丐帮中现居何职啊?”韩筱锋道:“说来惭愧,晚辈韩筱锋,是周帮主门下的最不成才的一个,学无所成,至今还没有混上个什么位子,只是一个在大户人家做工的花子!”
骆千海再三打量了韩筱锋一翻,捋髯笑道:“周帮主果然是高深莫测,连锤炼弟子也是如此不拘一格,佩服,佩服啊!韩兄弟少年成才,前途不可限量啊!”韩筱锋不善言谈,一翻客套之词说的倒是顺溜,面对一句溢美之辞便没了答对,只好尴尬一笑。
下人奉茶,韩筱锋饮了一口,正不知该如何询问丐帮押货的人马是否来过时,骆千海率先问道:“韩兄弟此来,可是周帮主有什么差遣吗?”
韩筱锋正在盘算措辞,骆千海却瞧出了他的神情有异,便屏退了左右,径直道:“自本门先掌门故去后,就由老朽暂管岳阳门大小事务,韩兄弟有话不妨直说。”
韩筱锋清了清嗓子道:“不久前,贵派是否与襄阳的贾富贾员外做了一笔买卖?”
骆千海闻言脸色一变,两只眼睛一翻,死死地盯住了韩筱锋。韩筱锋被他盯的极不自在,便解释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