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起,管家低声通报后,这位半个月前刚刚晋升的陆军总司令,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
“请他进来吧!”
在等待客人上门时,皮诺切特的心里还带着一丝疑惑,为什么会是他?
或者说他现在更想知道为什么是现在?
为什么是他在现在这个极其敏感的时候来见自己?
一位穿着花格衬衫的男人走了进来。皮诺切特抬头,随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凯利先生,你好。”
他站起身,伸出手,说道:
“我们又见面了。”
“是的,将军。”
杰森的握手干脆有力,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说道:
“我记得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巴西利亚,当时您率团访问巴西,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他们之间只有那么一次交往,甚至能不能记得住彼此,都还说不定。
“是的,凯利先生很可惜,当时我们仅仅只是简单的聊了两句,没有能够更深入的聊下去,但是在巴西访问期间,在巴西利亚。当人们称赞着那里的“巴西奇迹”的时候,人们同样会提到你——凯利先生,他们称你为是魔术师,很多人都相信是你的公司创造了巴西奇迹。”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倒是事实——在过去的近10年里,亚马逊公司的铁矿产量突破了2亿吨,与此同时还建立了产能超过800万t的木炭炼铁工业——这是因为巴西没有炼焦用煤,只能够用木炭连体,同时,还建立了大片桉树速生林,用于制造木炭以及造纸。
再加上对巴西农业的开发,可以说,巴西经济奇迹的背后绝对有杰森的汗马功劳。
也正因如此,在巴西才会有人称他为魔术师,甚至是“巴西的经济教父”。
“巴西的经济发展是在总统先生的一贯领导下进行的,我不过只是在其中发挥的一点小小的作用而已。”
杰森显得极为谦虚,他的这种谦虚反倒换来了皮诺切特的称赞。
皮诺切特示意他坐下,亲自倒了两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玻璃杯中晃动。两人轻轻碰杯,短暂的沉默中,只听见冰块轻微的碰撞声。
在简单的接触之后,皮诺切特开门见山说道。
“凯利先生,我是军人,并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很好奇为什么会是现在?”
看着杰森,皮诺切特直接说道。
“为什么是现在?您来到我这里?”
面对这样的询问,杰森只是笑了笑。
“将军,”
杰森啜饮一口,放下酒杯,目光直视皮诺切特,说道:
“那么你听说了他的演讲了吗?“
尽管没有指名道姓,皮诺切特的眼神还是瞬间冷了下来。他缓缓吐出一口烟,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
他当然听到了那个演讲,要不然也不会一直坐在这里。
“阿尔塔米拉诺,圣地亚哥运动场。”他低沉地说道,
“'对反动派只能严厉打击,没有和解'——他是这么说的,对吧?”
杰森微微点头:
“阿连德绝不会背叛这一事业——这是他的原话。”
皮诺切特冷笑一声,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是的,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他的声音像是冰面下的暗流。
“一切都是阿连德的阴谋,他只是在拖延时间。”
作为陆军总司令的他并没有在杰森的面前掩饰自己此时内心的想法,甚至,现在他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来意,所以很多事情并不需要拐弯抹角。
“那么,将军,”
杰森微微前倾身体,声音压低,他的双眼直视着对方说道:
“您打算怎么办?”
现在问题又抛给了对方。然后他就是这样看着面前的这位陆军上将,等待着他的回答。
杰森之所以会冒险来到这里就是因为那家伙的讲话压根儿就是火上浇油。让所有人都没有了退路。
或者说让原本一直保持中立的军队已经没有了选择他们只剩下了最后的选择。
所以他来到了这里。
其实就是为了参与到这场政变之中,因为只有参与其中才能够获得相应的回报,在巴西所获得的回报让杰森相信,在这里同样可以获得极其丰厚的回报。
皮诺切特没有立即回答。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渐暗的天色。圣地亚哥的街道上,隐约能听到零星的示威声,远处的拉莫内达宫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沉重。
“很多人都认为我是阿连德的人,”
他终于开口,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说道:
“因为我平定了两个月前的军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