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历代国王屡次加封修缮,这坟冢便从一层垒成多层,圆顶因为升高而改小而陡,渐成锥型。等待这等建制随着东方通辽商道传到大綦,已经渐与咱们中夏建筑形制融合,便从覆钵形制演化为多重多檐建筑,如今大綦已经用于大德高道蝉蜕安放之用,高大者称密檐多重塔,据闻其神都有大慈恩塔者巍峨九重高耸达二十余丈,低矮者则是覆钵单檐居多,一丈至五丈不等,堆累繁多,大小参差、高低不同,粗细不一,形状各异,观若茂林,故名之为塔林。”
然后芦颂说道,
“莫非真人也要在咱们大肇修建此等建筑?”
“不错,便有此意,你们再看看,这些规制有何差异?”
之所以做长卷便是右手边乃是大綦制式,左手边则是新制式。
“这新制式虽然只是七层,但是这平面八角形倒显得更加雄拔,而且台基高大仿若楼阁,只是不知这等规制能高几许?”
芦颂略作比较,便明白老道的谋划。
“果然是名师出高徒,诸般学问一样都没落下,这便是八面楼阁多重塔,比之大綦制式更合咱们这边的格局,而且明七重,实九层,外面又多副阶、飞檐,里面不同于大綦空筒木梯,皆是砖石一体建成,合高可达三十丈,并不放在怀朱台遗址之上,而是坐南朝北,落在北尨山下溪流南边,用虹桥与北面神道连接成一体,再北面作献殿,前后两殿,各有配殿,北边不作门,东西开门,至于北面,”
老道指了指另一规格的塔型,
“便是用亭阁式砖塔做塔林,便是将乱葬岗子这些坟茔迁入其中,林林总总千余个,倒也不会让东丹人的先人寂寞了。至于高塔往南直至丹朱陵寝前这神道都翻新了,起东西鹊台、东西乳台,建神门,沿途遍植松柏,然后便是修缮丹朱陵寝,索性这片虽然残破,规制却还整齐,起朱墙将兆域围起来,若是东丹人意犹未尽,便把这处陵寝上下宫也给他好好整治一番!”
果然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等坑土财主的手艺,实在是用心良苦。
“师叔,您这是打算按着帝陵的规制操办啊,只是不知这么一套下来,咱们打算让东丹人拿出多少来?便是他们舍得,这工程一时也怕完不了!”
“你以为东丹人是憨傻吗?咱们便是要作价高些,也让他们先拿一成的定钱来,至于工程只要东丹国还在便给他慢慢修着,做这等事便是慢工出细活,出来的东西才能长久。便给他报价八百万贯,若是实心诚意,便给个折扣,定钱五十万贯却是少不得的!”
好黑的奸商啊!
“这里面咱们能落个几成分润?”
“除去咱们这么些年垫进去的五千贯,再把这荒坟都改了塔林,只是费了许多砖瓦和工费,咱们应天府开窑烧砖,十文一块,若是用宝钱结清只少无多,算上工费以及迁葬开支,八千贯足矣。剩下的都是赚头!”
之前说你这老道黑,此时才知道此人若是经商实在是个没下限的,旁人是一贯赚个百文,他是赚个九百九十文还觉得自己亏了。
“师叔,你这般算计,不怕东丹人算后账吗?”
“他若是后面款项进来,咱们当然言而有信,否则便是他们爽约,咱们扣下定钱如何有错?便是他们不忿,难不成还能来抢回去么?”
师叔,您这闭关修行十余年,都是跟着哪路神仙念经?做个道士实在是委屈您老了,三郎止不住腹诽,但更是佩服此老不愧是隐仙派前辈,果然不同凡响,也难怪当年能全身而退。
“师叔,您老人家需要我们做什么?”
雷厉当然明白便是门派自己的生意,也断没有坐享其成的道理,再者今日长辈把这件事说得如此透彻,必然是用得上他们。
“用着的便是你们乃是唯一有着官面身份的门人,六师侄手里面掌握着应天府的治安缉捕大权,而七师侄、八师侄都在承公面前行走,你们两个做大的又是承公的环卫,此事若想扯动东丹人入局,缺一不可。”
老道又摆出了稳坐中军帐的架势,
“首先便是把东丹人待在丹阳城不走,就是央求着认丹朱为先祖,不能认祖归宗便是赖着不走了!其次,就是扬言东丹人向朝廷索要城西南这片无主的乱葬岗子,打算迁丹朱陵寝于此!最后则是东丹人胁迫朝廷强买强卖,欲用牛马粮食等物料抵偿工程造价,而朝廷也是财政空虚,便打算由应天府先行垫付,再用东丹人的实物抵偿,只是应天府也是囊中羞涩,便打算摊派到民间,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届时都仰仗东丹人承诺兑现,再来补偿百姓。只是工期三五年才能罢,东丹人的实物却要均分到十年为期才能兑现!”
“如此一来,这等虚言妄议散播出去,只怕应天府都要乱套了!”
智全宝毕竟是管着治安的总捕,听了老道之言,头皮都觉得发麻。
“何止是应天府都要乱了,只怕京城乃至大肇整个北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