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杨永节更清楚他的未来,其实远比柳氏兄弟能走的更为长远,只要自己保持着对于权力的无所谓姿态,比如现在,他更愿意将手中权力拆分出去,而不会给他人妄自揣测的空间。
所以,他将更多说话的机会给了霄春臣,如今乃是他身边听用幕僚,也是对上传递消息,对下发布命令之人。
“崇宪,你且把人员安排说明白了。”
霄春臣闻言起身回禀,
“惟公,总辖、诸公,”
总辖多是下级尊称钤辖者,透着几分恭敬与亲近。
“如今用于应天府内外戒备劲卒健士,分别有上四军之捧日左厢第二军第五指挥骑兵四百五十五人,上四军天武左厢第三军第五指挥步兵五百二十八人,应天府城驻泊禁军广勇军左厢第一军第八指挥、第九指挥,骑兵四百三十九人,步兵五百一十六人。”
前者乃是杨永节率领出京就粮,中者乃是羽微行随行至此,后者便是霄瑟夜带领的本地驻泊禁军。
“抽调教阅厢军九百七十七人,其中骑兵三百二十二人,步卒六百五十五人;号令应天府内诸巡检司巡检、巡丁、乡兵合计巡铺三十三处,计一千一百五十五人;应天府所辖府衙三班差役,福昌县、寿安县三班差役,合计二百八十八人,白役九百二十二人。”
霄春臣如数家珍,
“合计禁军一千九百三十八人,镇军二千一百三十二人,诸役一千二百一十人,共计五千二百八十人,随客省来此禁军及护卫东丹使团禁军待抵达丹阳城后,将具体统计,以上者只是经抚司应对应天府接洽使团事的专用人员,目前以上提及者皆已造册,方略已经初步拟定,只待经抚司批复无误,则分解至各部主官详细部属,确保严丝合缝,不留余地。”
霄春臣继续补充道,
“至于府衙内,警抚司亲卫及扈从人员,则另行造册,不许泄露外传,归档在紫舒机宜处为信。以上便是咱们武备情况之摘要,详情皆附录在部署方略中,报至苍判官处。”
条理清晰,数据简明,也足见霄春臣确实下了功夫,不能苛求每个人才华横溢,如此能尽职尽责,忠于职守,这才是堂堂正正的为官之道。
譬如这杨永节分明是纨绔出身,之前也没听闻过军政上有什么建树,此时不管是认认真真做事,还是端端正正的用人,也是能将大事完善到小处。按着这等安排,总计武备突破六千人,其中能战之士占了八成,如此规模,便是大军攻城,也是轻易不能下,针对不足五百人的东丹使团理应无虞。
然而许多人依旧怀有隐忧,即便是负责防务的杨永节也主动把这窗户纸点破,
“承公,饶是如此安排,还是有歹人竟还是能寻得破绽,做下如此恶行,只怕并非是恫吓我等这么简单,如今咱们是外宽内紧,虽然能确保首要之地无虞,但是如此以来所能覆盖治安的地方也相应减少。是否更改前议减少宴饮规模,或者往芦海书院附近安置使团,那里依山傍水更能做易守难攻准备。”
这话其实是杨永节代表堂上诸公所说的,按着承公的意思,不仅是大张旗鼓的把东丹使团迎进来,还要聊尽地主之谊,其中风险竟是要在应天府便都收拾了,只怕是一招不慎,倒成了羊入虎口了。
可惜承公做事便是绝无轻易改变的道理,放在外人眼里也称得上执拗了,昔日宣宗都不能折服此老,更遑论眼前这些后学末进、这等下级僚属们。
莫说眼前这些人,便是横玮得了承公书信,也是回函将于近日返回府城,一同参与迎宾之事,如此一来也能让杨永节安心许多,毕竟横玮并非孤身而来,随行的也有至少一个指挥的禁军,况且横玮当初也是与士悦久在边地带过兵的,于军事上还比承公更资深些,有他来会商兵务说不得更为周全。
次日,一切照旧,除了老公人遣动白役于市井间打听消息,元三儿也是看望兄长后,清晨便赶到府城,调动各勾栏、脚店的闲汉打探消息。
至于官面上的头等大事都是等待客省队伍抵达,霄都监专门调动一都骑兵,往来传递消息,若在发生些许意外,只怕他也无法交代过去了。
本以为这管勾客省公事官总要拿捏几分朝官姿态,却不想此人倒是一团和气,见到了承公当面更是有些低头哈腰,但是诸人知晓此人乃是敬洎的女婿后也就恍然了。
杨永节则更为高兴的是随行护卫的禁军也是上四军捧日左厢出来的,乃是一个步兵指挥。此人到了行伍里倒是显露出世代武臣的底子,无论是老卒还是节级们,都能聊上几句,不一会儿更是左右手各揽着一员武将,往雷厉、风鸣他们几个人过来。
两厢介绍下这才知道,原来这两员武将,乃是这路禁军正副指挥使。
正职乃是西昆仑人士,也是宗淑同乡,名宁君万字安客,年已过三十,因边功选入捧日军,数年前,星宿海西北青蕃作乱阻塞西陆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