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嗣心中猛地一震,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
凉州的复杂局势他早有耳闻,那里山川险峻,部族林立,矛盾冲突不断,是个十足的“烫手山芋”。
没想到父皇竟这么快就将如此重任交予他。
他的心中既感到无比沉重,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又有一丝隐隐的期待,如同黑暗中看到了一缕曙光。
沉重的是,他深知凉州度田的难度之大,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部族冲突,战火一旦燃起,不仅度田之事功亏一篑,还可能危及大汉边疆。
期待的是,这又是一次证明自己的绝佳机会,若能成功,他在朝中的威望将更上一层楼,离那个皇位也将更近一步。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眼神中燃烧着斗志:“儿臣遵旨!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父皇所托!”
从太极殿出来后,刘嗣迫不及待地前往皇后寝宫。
一路上,他的步伐轻快得像是要飞起来,心中满是对母后的思念。
皇后寝宫位于皇宫深处,周围种满了松柏,一条蜿蜒的石子路通向宫门。
庭院中,几株早开的玉兰树含苞待放,洁白的花苞在枝头轻轻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仿佛能抚平人心中的焦虑。
刘嗣走进寝宫,看到皇后张氏正坐在窗前的绣墩上,手中拿着针线,似乎在缝制着什么。
她身着一袭淡紫色长裙,衣袂上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气质温婉优雅。
虽然岁月在她眼角留下了细纹,但依然美丽动人,眼神中透着慈爱与温柔。
听到脚步声,张氏抬起头来,当看到是太子刘嗣时,手中的绣品“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眼中瞬间充满了惊喜和心疼。
“嗣儿!”张氏快步迎了上来,双手颤抖着捧起刘嗣的脸,上下打量着他,眼眶渐渐湿润,“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在幽州是不是吃了很多苦?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她的声音温柔而关切,手指轻轻抚摸着他脸颊上的胡茬,像是在抚摸一件失而复得的珍贵宝物。
刘嗣心中一暖,鼻子微微发酸,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母后,儿臣没事。幽州度田虽然辛苦,但儿臣都挺过来了。能为父皇分忧,为大汉百姓谋福祉,再苦再累也值得。”
张氏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心中既欣慰又骄傲,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母后听说了,你在幽州做得很好,为咱们大汉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母后真为你感到骄傲。”
她伸手轻轻擦拭着儿子脸上的灰尘,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擦拭一件易碎的瓷器。
刘嗣握住母后的手,感受着那熟悉的温度,说道:“这都是儿臣应该做的。不过,父皇刚刚又给了儿臣一个重任,命儿臣一个月后前往凉州度田。儿臣深知凉州局势复杂,心中有些担忧。”
张氏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嗣儿,不要骄傲,也不要气馁。遇到问题,要多向身边的人询问,尤其是像费祎、董允这样有经验的大臣。他们跟随你父皇多年,见多识广,一定能给你很多有用的建议。还有关兴,他武勇过人,也能护你周全。母后相信你,只要你虚心求教,谨慎行事,一定能完成任务。”
刘嗣认真地点了点头,将母后的话一字一句记在心中:“儿臣记住了,多谢母后教诲。儿臣一定会牢记母后的话,在凉州小心谨慎,不辜负父皇和母后的期望。”
在皇后寝宫待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暗,宫灯初上,刘嗣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走出寝宫,他望着皇宫中巍峨的宫殿,飞檐在暮色中勾勒出冷峻的轮廓。
远处,洛阳城的灯火渐渐亮起,宛如繁星点缀在大地上。
幽州度田的成功,只是他人生道路上的一个起点,前方还有更多的挑战等着他。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带着父皇的教诲和母后的期望,向着新的征程出发。
夜幕深沉,东宫灯火通明,丝竹之声与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太子刘嗣在东宫设宴,庆功宴上,珍馐佳肴摆满了长桌,美酒在琉璃杯中泛着诱人的光泽。
费祎、司马懿等一众东宫属官围坐四周,脸上洋溢着喜悦与自豪。
刘嗣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头戴玉冠,虽仍有旅途的疲惫,但难掩眼中的兴奋与得意。
他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声音洪亮地说道:“诸位,此次幽州度田能顺利完成,离不开大家的齐心协力。今日,本宫特设此宴,与诸位同庆这来之不易的成功!”
众人纷纷起身,举杯回应,高呼:“愿为太子殿下效犬马之劳!”
声音响彻整个东宫,气氛热烈非凡。
酒过三巡,刘嗣放下酒杯,神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