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让法外之地的那两家抽点人出来?”
同蚕员外一样,刘忠也不愿放弃这个机会。
“杯水车薪!”米亦竹还是缓缓摇头。
表示这件事情由他去解决,随即进入下一个议题。
这次,由袁副总管亲自汇报,内容是孤城的改造。
在前期的大量投入后,内府,终于迎来了收获。
店铺一家家卖出,小楼和住宅也一栋栋卖了出去。
所有人,都低估了孤城百姓的购买力。
这同几百年来藏富于民的政策密不可分。
“政务院,功不可没!”
等袁副总管汇报完毕,米亦竹说出了一句极为客观的评价。
所有人在座位上微微欠身,对米亦竹的话表示认同。
“金币放在库房里,发挥不出它的作用,告诉政务院,内府愿意无偿的借给他们钱财。”
刘忠抬头佩服的看了米亦竹一眼,随后欠身应下。
米亦竹难得来内府处理公务,其他几位员外郎都将手头棘手的事情报了上去。
米亦竹的确是位称职的上司,他一听就明白这些麻烦超出了他们的权限,毫不犹豫的将它们揽到了自己身上。
等到员外郎退出,正堂内就只剩下米亦竹,和内府的三位正副总管。
“大师兄有没有信来?”米亦竹看向三人。
“没有!”这问题同样由刘忠回答。
“钱回来了,没必要苦着大家,内府大小官员,包括小吏杂役,薪俸加三成。”
既然没有信来,米亦竹转而说起了其他事情。
刘忠面有难色!
“有困难?”米亦竹有些好奇。
“内府的薪俸已经很高了,再加,怕是宗族那边——”刘忠急忙解释起来。
“不怕,宗族要是有人敢跳出来质疑,你们就往我的头上推。”
停顿了一下,米亦竹接着补充道:“把钱花在你们身上,我心里乐意。一想到他们不劳而获,我心里就觉得难受。”
两位是师兄,还有一位是心腹,米亦竹说话就有些随意。
几人起身,冲米亦竹弯腰,替诸位同僚谢过。
米亦竹伸出手往下按按,让大家坐下。
“盛兴公,在下有一事不明。”说之前,袁副总管迟疑了一下。
“袁师兄请讲!”
“政务院库房空虚,正应该将那些硕鼠揪出来,为何盛兴公还要助他们度过难关?”
“硕鼠?”米亦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下官——是不是说错了?”袁副总管见状,有些犹豫的说道。
“你说的没错,只不过那些硕鼠,是没办法抓到了。”
袁副总管没有继续开口,静静的等待着盛兴公替他解惑。
“这是政务院的那些大佬上百年来有预谋的贪腐,他们一点一点的搬空了库房,而且让所有政务院的官僚都落到了实惠,你说,要如何去抓?”
“那为何粮仓案又能一查到底?”袁副总管还是不解。
“粮仓案几乎与学士无关。”米亦竹解释了一句。
袁副总管一生嫉恶如仇,突然感到一阵无力。
“袁师兄,当初那些参与的人,不但早已化作白骨,就连他们的后人,大部分都已搬出城北,退出了孤城的政治舞台。就算是把他们揪出来,钉在耻辱柱上又能如何?以政务院的官僚体系,是不会认为他们罪大恶极的。”
“而且,一旦孤城百姓对政务院失去了信任,对孤城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最后几句,米亦竹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袁副总管沉默了一会儿,也只能无奈的叹气。
“盛兴公是如何知道的?”张副总管掌管绣衣局,对这些总是要比常人要更加敏感一些。
“这你就不用问了。”米亦竹的嘴角弯了弯,拒绝回答。
米亦竹起身,几人也急忙起身。
出了院子,米亦竹就站在屋檐下勉励了大家一番,顺带提了提几位总管请求涨薪的事情。
这种收买人心的机会,米亦竹是不介意让给他们三位的。
在大家兴奋的目光中,米亦竹出了内府,扶着怀山的手臂上车。
出城,然后拐上前往寒玉宫的大路。
这条路的终点是寒玉宫,可出城一二十里,道路两旁却坐落着一座又一座的山庄
不显山不露水,掩映在高大的树林中,是孤城权贵们避暑的好地方。
米亦竹的目的地,就是这里。
马车在自家的山庄外停下,米亦竹却出现在另一座山庄的柴房。
没错,就是柴房。
柴房内除了米亦竹,还有一人。
“不请我喝杯茶?”米亦竹笑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