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到大兵打到我朝家门口,对此严厉指责。为此我引咎辞位退居道宫,恬养魂魄,未尝干预朝政。而奸臣们却制造矛盾,离间我和当今皇上之父子关系,即使大兵来到也没有向我报告,到城破之时才知道是三关败约所致,这要归咎于嗣君不能谨奉大国之约,某亦训子无方,局势已然这样,又能有什么可说的?”
徽宗写了这些,觉得想说的气话已经说够了。可再一想,光气也不行呀,在人房檐下,怎能不低头?于是就笔锋一转,用哀求的口气说:“某愿以身代替嗣子,远赴贵国朝廷,如何处置悉听尊便。只求你们允许嗣子归国,哪怕让其到广南占一烟瘴小郡,以奉祖宗祭祀,终其天年。唯其小小心愿,不知可否?”
徽宗亲自将这封书札交给了完颜宗翰。完颜宗翰看罢,两把就撕了个稀碎。完颜宗翰看着徽宗那瑟缩着的身体和一双惶惑的眼睛,在心中说道:你呀,简直是异想天开!哼,痴人说梦去吧。既然你当初不仁,就休怪我们不义!灭掉你们宋朝是我们金国的既定国策,怎么可能让你们的小皇帝继续称帝,天无二日国无二主,灭掉了你宋朝,天下只能有我们大金的皇帝,岂能还有你的存身之地?想到这里,就对着徽宗挥了挥手,励声说道:“瞧你那个怂样!出去!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徽宗被赶出了大厅,愁肠百结心绪难宁,就在别馆的回廊上低头徘徊。他不想回到那个又冷又臭的小屋子里去,在那里面太孤独太寂寞太憋闷了,在这回廊上来回走走,虽然冷风嗖嗖的真往脖子里灌,浑身没一点热乎劲,可也比在小屋里好受一些。于是,他就在这回廊上缓慢地来回走,正走着,突然看到一个满脸憔悴、衣冠不整、躬腰驮背的人正踽踽独行,步子既慢又沉,还不时的唉声叹气。徽宗定睛一看,天哪!原来是已经被拘押了月余的钦宗!
一年多之前,赵桓还是一名英姿飒爽的翩翩少年;可当皇上一年多,当年的风采荡然无存,俨然一个风烛残年的孤独老人!钦宗此时也看到了徽宗,一直腰,提起步子急走向前,徽宗也猛地抢前两步,父子两人相拥一起抱头痛哭起来。一边哭,徽宗就说,“唉!当初你若听从老夫之言,一同出幸,一起到江南去,哪怕就是割给他们一点土地,咱们占住江南,有大江天险保着,咱照样有江山,何至有今日之祸呀!如今悔之晚矣!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钦宗听了徽宗这一番话,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鼻涕眼泪稀里哗啦一起往下流。哭了半天,徽宗就带着钦宗往自己的小屋走来,可卫兵却一把将钦宗拉开,然后往后一推,钦宗趔趔趄趄往后退去,差点摔倒在地;卫兵喝斥徽宗道:“严禁交谈,难道你不懂规矩?若再违犯,定当惩处!”
钦宗被吓得浑身一抖,又往后退了两步。徽宗望着钦宗缓缓离去,自己带着一腔凄惶走进小屋,关上屋门,“咣当”一声,把自己撩到了那张只有一床薄被的木板床上。
徽宗钦宗只知道自己已成囚徒,却不知皇宫里发生的巨变。直到当天下午,金军又押解到了北宋的后妃五人,两辈藩王二十八人,皇孙十六人,驸马七人,这些人全被临时关押在外城里侧的斋宫里。接着又押来了皇宫里各类人员的女眷七百多人,把她们分别都押到了青城和刘家寺两个大营里。
当天晚上,完颜宗翰为金国的将领们举行庆功晚会。苏元中传达完颜宗翰的指令说:“宋朝朝廷的女眷们,今天晚上,元帅大人要举行庆功晚会,你们一律先换上歌女的装束,给将军们敬酒。你们听到没有?”
苏元中讲完话,身旁的两名军官,接着就发给女眷们每人一身由他们从妓院勾栏收来的歌女服装,让她们立即当场换上。女眷们看着身旁手持刀枪横眉立目的军人,一个个接过服装坐在地上就开始换装。此时却有郑氏、徐氏和吕氏三个女眷坐着不动,也不接金军递过来的服装。苏元中过来问道:“你们为何不动?快点换上!”
三名女眷看都不看苏元中,也不回话。苏元中又问:“换,还是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