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很重视军医的训练,类似哲别这种重伤,通常需要使用麻药。军医抬头看着辛弃疾,辛弃疾道:“要是来得及就用麻药,来不及就不用了。能救活性命,疼些怕什么?”军医得令。让人按住哲别手脚,他洗净了手,插进哲别肚子,徒手探寻弹头。哲别纵横沙场,受过多次刀伤,很是硬骨。但这等剧痛,仍是忍受不住。他面容扭曲,低声嘶吼。术赤道:“哲别是蒙古神箭,要杀就杀,你故意要疼死了他吗?”军医不理会。辛弃疾道:“你当是蒙古的箭簇吗?弹头留在他肚子里,不取出就活不了。什么都不懂,别乱话。”术赤侧过头不看。过了会儿,军医取出弹头,随手扔在地上。撑开伤口,检查腹内。接过针线,替哲别将破损的肠子缝上。最后缝合了皮肉。哲别早被折腾的晕死过去,躺在地上,进气出气都很少了。军医指挥助手捏住哲别的双颚,将他嘴里的碎牙齿抠出。
术赤要近前去看,被绳子牵住。辛弃疾道:“轮到你了,铁木真往哪跑了?”术赤见哲别虽是半死不活,到底还有气息。他问:“哲别能活吗?”铁木真道:“这等重伤,没人敢保证能活。看他运气了。”术赤道:“你要好好照料哲别。”辛弃疾道:“看你的话有没有用了。”术赤想了想,道:“父汗离开的方向就是我当时身后的方向。”他举起被捆住的双手,指了指西边。辛弃疾道:“我知道铁木真往西跑了,用得着你?详细点,他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术赤道:“父汗去别的部落了。”辛弃疾道:“西边的蒙古部落在哪,给我标记出来。”术赤道:“蒙古部落四处迁徙,每个月都不一样。冬遭灾,春时,部落肯定要寻找新的草场。别我不知道部落位置,恐怕父汗也要寻找一番。大草原就是这样,没人知道他们迁徙到何处。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没有一个字骗你。”辛弃疾不意外。术赤和哲别都是抱了必死之心,别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他。不管怎样,拿下斡难河的战略目标已经实现。铁木真一个人,追不上,寻不着,没必要花费太多的军力搜寻。过些,蒙古肯定会重整十几万骑兵,宋军这一万骑兵不能深入敌境。万一被围困,任火器强大,也难以脱身。
辛弃疾抽出马刀,对着哲别比了比。他对术赤道:“你明明知道这些话是在敷衍我,何必要我救他?”术赤道:“我的每个字都是实话。你要是认为我在敷衍你,大可将我杀了。”辛弃疾冷笑一声,收起马刀,下令全军撤回斡难河。宋军将哲别放在毡子上,由马匹拖拉。术赤被牵在马后面,跟着跑。术赤手臂肩头骨折,稍有牵扯就钻心的疼,如何跑得动?跑出十几里,就迈不开步了,摔在地上。被拖行了几里地,战马停下,命他站起。术赤不肯站起。宋军骑兵驾马往一侧奔跑,这一侧导致术赤骨折的手臂吃力,疼的他大汗淋漓。他不站起来,手臂受不住,拖也拖死了他。术赤没办法,撑着站起,继续跟着跑。来来回回,摔倒站起,跑了一百多里,到了斡难河。术赤浑身泥污,骨头都要散架了,趴在地上大口喘气。
斡难河的战争早就结束了。从西侧进攻的五万大宋骑兵平推了几个蒙古部落,将所有牧民和战俘都驱赶到了斡难河。十万宋军骑兵汇合,一百二十多人受轻伤,无人重伤,无人阵亡。蒙古最精锐的一万薛却军,全军覆没。此一战,大量蒙古王室贵族被俘。铁木真的嫡子术赤,窝阔台和他们的妻子被俘。察合台与赵晴很早就搬离了斡难河,拖雷去年冬去看望察合台,一直未归,免于此难。铁木真的三十多个妻子,很多子女都尽数成了俘虏。战争开始时,铁木哥趁乱逃走。铁木真的弟弟合撒儿率领薛却军阻拦宋军,受伤被擒。木华黎和赤老温等将领都没能逃脱。还有在大宋都城的博尔术。博尔术什么都还不知道,等着与大宋商谈停战。
大宋骑兵封锁了斡难河的蒙古国库和贵族财富。将贵族王室集中看押,并不欺凌。宋军不松懈,严密警戒,在斡难河外围挖壕沟,派出巡逻队侦察。过了四五,赵默率领六万建康军抵达斡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