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堆积如山,致使泗水断流,方才班师返回鄄城。
二月中旬,鄄城。
城门口,荀彧领着一众文武属吏,以及大公子曹昂在城门口迎接。
不多时,但见远处,披坚执锐的曹操骑青色大马,面露威严的带领着大军缓缓而来。
一杆红底黑字的“曹”字大旗迎风招展,身后军卒浑身浴血,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行来。
队伍后面,还有一辆辆马车,车上面装着的,则是这次出征获得的战利品。
“恭迎父亲『主公』凯旋!”
曹昂在队列之中,十分恭顺的对着曹操作揖行礼,挤出一丝干涩的笑容。
曹操骑在马上,嘴角微翘,向着众人招手示意,享受着这荣耀的一刻。
随后,在众饶簇拥下,进入城郑
只有曹昂有些闷闷不乐的跟在后面,眼神中透露着落寞,似乎有很重的心思。
到了县府门前,曹操翻身从马背上跃下,走到了荀彧的面前,拍了拍荀彧的肩膀。
“此番先生辛苦了,若无你镇守后方,曹某也无法安心征战。”
荀彧连忙谦逊道:“明公言重了,明公以大任相托,在下安不敢尽心竭力。”
“嗯……”
曹操听罢满意的点头,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曹昂的身影,奇怪道:“子修呢?子修!”
听到声音,曹昂立即从入群后站出,恭敬的道:“父亲,孩儿在。”
看着这个颇为恭顺的儿子,曹操露出少有的温和道:“众将士都辛苦了,吾儿赶紧去准备庆功宴,犒赏三军!”
“诺!”曹昂抱拳拱手,转身下去。
夜幕降临,升起篝火。
曹操与一众臣属坐在高台之上,共饮美酒,吃肉聊。
觥筹交错之间,一阵欢快的歌舞响彻全场。
酒至半酣时,曹操忽然拍桌而起,心有感慨,想到过往,情难自禁的唱道:
“惟汉二十世,所任诚不良。
沐猴而冠带,知而谋疆。
犹豫不敢断,因狩执君王。
白虹为贯日,己亦先受殃。
贼臣持国柄,杀主灭宇京
……”
“好诗!好诗啊!”
曹操朗声念罢,便有几名文士站出,摇头晃脑,赞叹不已。
荀彧等人皆是面带敬佩之色,称颂曹操的文采。
“父亲。”曹昂上前躬身道:“您今晚好像喝醉了。”
曹操闻言,抬手扶了扶额头,似乎确实感到有些昏沉。
于是声音略显疲惫的道:“此次出征徐州,得此大胜,故而激动了些,今日确实喝的有些多了。”
“儿扶您去休息吧……”
着,在曹昂的搀扶下,曹操摇摇晃晃的朝县府的方向走去。
众人见状,皆是默默点头,称赞曹昂的恭孝。
等回到卧房,曹昂心翼翼的将曹操扶到床边,为其脱去鞋履。
“父亲……”
曹昂看着面带醉意的曹操,憋了许久他有些踌躇的道:“儿子心中有件疑难事,想请父亲解惑!”
曹操闻言,眼眸微睁,和蔼的笑道:“你有什么话直便是,为何还要等到回来家中再问为父?”
“儿子想问……”
曹昂咬紧牙关,犹豫半晌后才缓缓道:“父亲为何要杀害那数十万徐州百姓?”
此言一出,顿时令曹操酒醒大半。
他眯起双目,死死地盯着曹昂,眼中露出幽光。
而曹昂继续道:“他们也与儿子一般,有自己敬爱的父亲、母亲,有自己的家人。
父亲此为,实在非君子所为!
君子不患位之不尊,而患德之不崇;不耻禄之不夥,而耻智之不博。”
“够了!”
曹操轻一甩袖,嘴中冷哼了一声道:“地本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乱世容不得懦弱的人,你是我的儿子,怎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可父亲之所为,孩儿实难理解!”
曹昂深吸一口气,坚决的道:“父亲昔日任洛阳北部尉时,教导儿子执法如山,不分贵贱亲疏!
董贼独霸洛阳,父亲舍命只身刺董,教导儿子忧国忧民,匡扶汉室!
可父亲如今做了什么?数十万条性命化作白骨,亡魂不得安息。
难不成,世上所有人都要跟吕叔公一个下场吗?”
“放肆!”
听完曹昂这番话,曹操勃然大怒,双目湛出的森森精光令人不寒而栗。
“逆子,你竟敢如此与我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你们父子俩在吵什么?”
这时,一名身材丰腴,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