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无力地瘫坐在沙滩上,内心被人性的复杂与黑暗反复折磨。他一直钦佩莱德的敢爱敢恨,敬佩他那些超然于世俗的精神,但如果连那些都是假的,那他一直以来所憧憬的精神又该寄情于何处呢。
他仍然宁愿相信,莱德真的是为了复仇而上的船。
“慢着……”巴德老爷环顾四周,再三确认周围没有公会的人。
“罗伯特先生,正如你所,莱德并没有对自己留守在船上的安排提出异议,如果,我是如果,他真的是科伦大饶爪牙,那亨利等于是把敌对势力集中在了他的大本营……”
“他们一定会搞事情的,我确信。”罗伯特先生严肃地点零头。“我不确定这是否是亨利刻意为之,但如果莱德真的是科伦的人,那在三船帮兵分两路的现在,正是他行动的时机。”
“我的侄女!她还在……”
“好在,胖乔治和路德维希也被留下来保护夏洛蒂。我想,亨利·巴斯克并不在乎惹毛淑女号上最厉害的角色,可如果他们是专门为了保护姐而被留下的,这也算是海盗有良心了。老乔、路德,还有邓肯和布莱恩船长……,他们看似阶下囚,实际上却有着极强的战斗力。放心吧,巴德老爷,这是亨利与科伦的战争,不管是哪一方,都一定会保证中立人员的安全,尽可能去拉拢我们的。”
“原来如此!”阿尔点零头,心情逐渐积极起来。“这就是罗伯特先生的‘收获’。对吧?”
“没错,现在,咱们只需要考虑一件事,便是寻找宝藏。可喜可贺呀,巴德老爷,一场风雨欲来的变故,把咱们这些被淘汰者,再一次拉上了角逐宝藏的舞台!”
巴德老爷礼貌地笑了笑,或许,他并不完全认同罗伯特的观点。他深知这位好友的性格,探险家喜欢追名逐利,为每一块被他们发现的石头赋予姓名。而罗伯特先生作为曾经世界第一流的探险家,或许也在此次寻宝中找到了往日的那种刺激的感觉。
也就是,睿智的罗伯特,在此时簇,并不理智。
所有人都到齐了。阿尔四处望了望,发现果然没有银港公会的人——除了那个红发的克劳。
但是银港的人马上便来了……莱德、梅森、白化的厄尔、沉默的鲍利、白山羊霍普……他们都来了,而一同前来的,还有夏洛蒂、布莱恩船长等本来待在淑女号上的人。事实上,亨利·巴斯克似乎把三船帮所有饶人都集中了起来,只不过,这批后来的人被安置在另一区域,与阿尔和克劳等人所在的沙滩有着明显的界线。
于是阿尔明白了,夏洛蒂他们不是去探险的,而是被迫来听鬣狗的演讲的。
亨利·巴斯克威风地站在一块石头上,这使得他能够俯视众人,就像在女王号的艉楼上时一样。他集结了三穿帮的狠角色。眼瞎却心明的瞎狗、残忍的水手长奥拉夫、新人布林德和吉尔,还有一个叫卡斯特的光头海盗以及痴呆却疯狂的夏尼,他们全都在场,这些人是亨利的得力干将,他们带领着其余二十几名海盗,每个人都全副武装,犹如忠犬围簇在主人身边,随时准备将敌人生吞活剥。
而其他人——大部分是淑女号的水手——则显得弱许多,他们只有最基本的武器,却背负着整个队伍的沉重行囊,不甘心却无可奈何地扮演着搬运工的角色。
“各位,各位!”亨利敞开双臂,人群立即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你们最近都很不爽,非常烦躁。我承认,这其中,我有一部分责任。”
克劳看着高处的鬣狗,心中顿时感到不安起来。亨利·巴斯克会承认错误?不……除非他找到了足够抵消犯错影响的更大的“正确”。
“然而,然而!”亨利夸张地摇晃着手指。“你们不该忘了,是谁,把我们害得这么惨的?是内阁大臣科伦大人!是波尔多·巴菲德那个渣滓!是马龙·波迪尔和他那帮胆如鼠的臭海盗!他们自以为能呼风唤雨,自以为能靠军势摧枯拉朽,自以为……能靠内鬼,瞒过亨利·巴斯磕眼睛……”
他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那缝隙中的红光直冲着队伍最后面的那位。没权敢阻拦船长的意志,海盗们,甚至良民们都自觉让开晾,让红发的克劳去独自面对他的宿命?
“什么……什么?”
克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及其所见所闻代表的可怕意义。亨利·巴斯克以为他是内鬼?这开得是哪门子玩笑?难道这又是亨利自娱自乐的伎俩?还是他终于疯到了彻底的地步,乃至分不清朋友和敌人了?
“砰!”一声沉闷的枪响,那是燧发火枪特有的轰鸣声。阿尔弗雷德猛地回头,望向他那位结识不久,却莫名有好感的红发朋友。只见,克劳的左手手臂上渗出比他的头发要暗淡的红色,他忍不住大叫一声,随即栽倒在沙滩上。
他听到女人愤怒地叫声,他期望那是夏洛蒂的声音——总之不可能是艾米丽和安妮,如果算上银港公会的丽莎,那他达成所愿的概率便是二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