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宗信以为实,乃诏贬韦安石为沔州别驾,韦嗣立为岳州别驾,赵彦昭为袁州别驾,李峤为滁州别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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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安石到至沔州,姜晦犹不肯罢休,又诬奏韦安石前曾检校定陵之时,趁便盗墓,隐匿殉葬官物,请派特使前往沔州征赃。
韦安石闻说此事,乃长叹道:如此罗织不已,构陷不休,只应须我死耳。
终至愤恚而卒。与此同时,李峤贬为滁州别驾,亦终卒于任上为止。李峤极富才思,前与王勃、杨炯相接,后与崔融、苏味道齐名,文章为广大后世学者取法。
夏四月辛巳,突厥可汗默啜复遣使往长安求婚,并自称“乾和永清太驸马、天上得果报天男、突厥圣天骨咄禄可汗”。
其后吐蕃国相坌达延上书,请遣前朔方大总管解琬至于河源,廛正边界,然后结盟。玄宗许之,因解琬以金紫光禄大夫致仕,便复召拜为左散骑常侍,前往河源勘定边界。
解琬奉旨前往,但上言奏道:吐蕃无由请定边界结盟,必阴怀反叛计谋;臣虽前往,亦请预屯兵十万于秦、渭等州以备。
玄宗准奏,诏命二州修备。
当年冬,勘定边界未完,吐蕃军果然入侵,即被秦、渭守兵击退。
解琬以年老请求退休,朝廷不从,迁任太子宾客。
玄宗为帝,有二兄宋王李成器,申王李成义,二弟岐王李范,薛王李业;又有从兄,乃是豳王李守礼。玄宗对诸兄弟极为友爱,历代帝王鲜有能及者。
初即位时,命为长枕大被,与兄弟同寝于一榻,不分彼此。诸王每退朝后,则相从宴饮、斗鸡、击球,或猎于近郊,游赏别墅。
玄宗使中使存问,相望于道;自己亦多从诸王游玩,在禁中拜跪如家人常礼,饮食起居共之。更于殿中增设五幄,与诸王兄弟同处其中,谓之五王帐。或讲论赋诗、饮酒、博弈、游猎;李成器善笛,李范善琵琶,或自执丝竹,各显才艺。
李业偶因得疾,玄宗方临朝理政,闻而坐卧不安,须臾之间便派使者十次往返问候。散朝之后还于内宫,又亲为李业煮药,适逢回飙吹火,竟使胡须着火。
左右惊救,皆谏阻道:天子何必亲为汤药之事?
玄宗答道:但使王弟饮我此药而愈,损些胡须又何足惜!
李成器身为皇兄,为人尤其恭慎,从不私下议论时政,亦不与大臣互相交结。玄宗由是愈加信重,离间之言也自无从而入。
群臣请循旧制故事,请诸王出任外州刺史;玄宗虽然不舍,亦无由反驳,只得从其所奏。乃以宋王李成器兼岐州刺史,申王李成义兼幽州刺史,幽王李守礼兼虢州刺史。
玄宗励精图治,崇尚节俭。因下制命曰:乘舆服御、金银器玩,宜令有司销毁,以供军国之用;珠玉锦绣,焚于殿前;后妃以下,皆毋得服珠玉锦绣。百官所服带及酒器、马之衔镫,三品以上听饰以玉,四品以金,五品以银,自余皆禁之;妇人服饰,从其夫、子。其旧成锦绣,听染为皁。自今天下更毋得采珠玉,织锦绣等物,违者杖一百,工人减一等。
此后未久,复诏罢两京织锦坊,布衣素服。开元盛世气象,自此而显。
薛讷自从幽州大都督左迁并州长史,即被任命为和戎大武等军州节度大使。唐朝节度使官职设置,便自薛讷起始。当年六月,大武节度使薛讷上疏,奏请北击契丹,复置营州都督府,恢复太宗皇帝当年辉煌。
玄宗览奏,喜其壮志凌云,乃擢升薛讷同紫微黄门三品,使筹备北伐之事。以姚崇为首诸宰相上书谏阻,玄宗皆都不听。
当年七月,遂拜薛讷为三军统帅,以左监门卫将军杜宾客、定州刺史崔宣道为副,率兵六万,北出檀州。于是祭旗出师,兼程北征。
大军在途,烈日高悬,众将士铁甲铿锵,无不汗流浃背;马喘如牛,毛如水洗。
杜宾客见此,乃向元帅进言:今值盛夏,士卒披甲执戈,背负资粮,深入寇境,绝难取胜。若依末将之见,未若暂且养兵歇马,待至秋凉再行征进。
薛讷答道:盛夏草肥,牛羊繁殖,因粮于敌,正当其时。当趁此一举灭虏,机不可失!
大军行至滦水山峡,将要入谷,杜宾客复又谏止道:此处地势险恶,将军不可轻进,请许末将先以哨骑前往探之。
薛讷笑道:我今番出兵,神鬼不知。若都似将军如此小心,则直待天亡胡虏耶!
于是不听,大驱军马入谷。杜宾客心忧如焚,遂请令道:既大帅不听末将之计,某请率本部军押后,以备万全。
薛讷笑道:便与你五千步卒,一千五百精骑,以为后军。我若一举破敌,却不可分功!
于是便将六千五百步骑分之,纵令大军迅速穿谷而过,径往营州进发。
当时正是午末未初时刻,骄阳似火,三军未曾午餐,肚中乏食,个个恹恹欲睡,毫无精神,皆靠前军引领,后军拥簇而行。
将近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