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人群中闪烁的眼神,“莫让奸邪逍遥法外,且看谁能率先揭破这世道阴霾!”
此言一出,周遭顿时一片哗然。
方才还沸鼎的质疑声,转瞬化作此起彼伏的应和。海宝儿这招妙棋,当真绝妙——发动群众、联系群众、依靠群众。古往今来,借民力而破困局,本就是颠扑不破的至理。
“少傅大人所言极是!”一位身形魁梧的汉子振臂高呼,腰间酒葫芦随着动作晃出清脆声响,“竟陵岂容世家大族只手遮天?我等虽为布衣,也要做那刺破阴霾的利剑!”
“算我一个!”老妪拄着拐杖奋力挤向前,浑浊的眼中燃起灼灼斗志,“二十年前曾家坝的冤屈,今日终于能讨个说法!”
人群顿时沸腾,无数手臂高高举起,声浪直冲云霄,似要将这压抑许久的愤懑,化作涤荡奸邪的飓风。
就在这时,忽闻人群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三骑快马疾驰而至,马上之人身着黑色劲装,腰佩鎏金鱼符——正是朝廷直属的飞羽骑。为首的飞羽校尉正是唐大,他翻身下马,大步上前,单膝跪地:“海少傅!陛下急召,命您即刻随我等启程进京!”
这么着急么?!
海宝儿墨眉深蹙,飞羽骑的到来,显然打乱了他的部署和计划。他转身面向飞羽骑:“唐校尉,起身吧。烦请诸位稍等片刻,我交代些事宜。”
说完,他眸光微敛,沉吟间袖中玉珏轻撞发出清响,随即将身侧的幽篁子拉至一旁,压低嗓音道:“神断,速命古介率人彻查李府密道,务必将李玄度的踪迹掘地三尺也要寻出。我会调遣紫灵和云骊全力配合,务必万无一失。竟陵诸事,便全权托付于你。”
幽篁子神色一凛,拱手应命。海宝儿旋身面向众人,朗声道:“承蒙诸位鼎力相助,此番恩情,海某铭记于心。若有任何线索,尽可告知我身旁这位蠡口神断,他自会逐一记录在案。”
暮色四合之际,四骑快马踏碎满地残阳,铁蹄扬起的尘雾在身后铺展。
海宝儿紧攥缰绳,望着前方疾驰的唐大,扬声问道:“唐校尉,陛下此番火急宣召,莫不是京中有何变故?”声线裹挟着风声,却难掩字句间的沉郁与凝重。
唐大闻言,面甲下的神色倏忽一滞,战马前蹄不安地刨着碎石。他驱马缓行至海宝儿身侧,玄铁护腕擦过马鞍发出细微声响,压低的嗓音裹着肃杀之气:“少傅有所不知,三日前皇宫突笼诡雾,恍若血河倒悬天际。太医院验得雾中暗藏‘千日绯’剧毒,数十名内侍宫女疯癫而亡,麟趾殿阶下尽是抓破喉管的尸首。”
“竟有这事?!”海宝儿瞳孔骤缩,猛地扯住缰绳,马匹人立而起,惊得唐大等人纷纷勒马戒备:“不对,这‘千日绯’根本没有那么大的毒性,必定是有人混淆视听、故意施为!”
唐大直言,“所以陛下才会命我等连夜前来,护您入宫彻查。”
海宝儿点了点头,当即表示,“罢了,多想无益,所有的事情,等入了宫自会知晓。”说完,急骤的马蹄声骤然碾碎寂静,铁蹄扬起的沙尘里,暗红粉末如凝血般簌簌飘落。
此后不久,京城,三皇子府邸。琉璃瓦泛着冷光,武承涣与丁隐君一袭黑衣,并肩坐在屋脊上,俯瞰着沉睡的府邸。四周静谧,唯有微风拂过檐角铜铃,发出清脆声响。
他们仰头望向夜空,繁星闪烁。
“如此良夜,不可无酒。”武承涣抬手,将酒壶递向丁隐君,后者接过,仰头灌下一大口,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带来一阵热意。
丁隐君轻笑,笑声在寂静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海宝儿不日进京,他怕是做梦都不到,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指责和设好的陷阱。我很想知道,这一次,他将如何脱困……”
武承涣回道,“他不是重点,重点是通过他扳倒竟陵四大世家,从而断了二哥的臂膀和银库。放心吧,即使他能应对,我还有后手。只要他敢来,我定让他们焦头烂额。”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