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小姐顿了一下，
“如果说瑟伦的能力是适应性，
那在适应了火星之后，他又来到地球浪...
火星的地表在星梭的观测窗中不断放大，如同一幅缓慢展开的古老卷轴。赤红的沙尘在稀薄大气中翻涌，像是被无形之手搅动的铁锈色浓雾。远处，奥林帕斯山如神?遗落的巨塔耸立于地平线之上，其阴影绵延数百公里，仿佛整颗星球都在它的俯视下匍匐。
苏文没有回答卡洛琳的问题。
他只是凝视着那座火山??人类已知太阳系最高的山峰，也是瑟伦当年亲自选址、亲手埋下第一枚量子锚点的地方。那里不仅是复苏者计划的起点，更是整个地火系统最初的神经中枢所在。
“不是舍弃。”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是进化。”
卡洛琳挑眉：“所以你认为，瑟伦早就预料到今天？预料到复苏者会反噬，依法斯塔会被唤醒，甚至……我们也会踏上这条路？”
“不是‘认为’。”苏文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是确定。因为这一切，本就是他设计的时间线之一。”
空气仿佛骤然凝固。
小千绘眨了眨眼，似乎不太理解这句话背后的重量。但她本能地感觉到某种宏大而冰冷的东西正在逼近??就像童年时第一次听见祖父讲述深空探测器坠入木星云层的故事，那种遥远又真实的毁灭感。
依法斯塔的数据屏上，一行行字符无声滚动。
【第三神孽：激活状态确认】
【深渊投影偏移率：78.3%】
【火星阵列响应延迟：0.6秒（正常值为1.2秒）】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你说他是创造者，可他也曾是我们的一部分。如果他真的预知一切，为何不阻止？为何要让赛菲达洛斯堕入深渊？为何要看着织网者被寄生？”
苏文闭上眼，再睁开时，瞳孔深处似有星光流转。
“因为他知道，有些错误必须发生，才能诞生真正的选择。”
他站起身，走向主控台，指尖轻触中央投影区的一颗红色光点??正是奥林帕斯山下方的核心基地坐标。
“你们以为复苏者的母体意识是在东京觉醒的？错了。它早在一百年前就在火星苏醒了。只是那时它还太弱，无法突破瑟伦设下的三重逻辑锁。而真正让它成长起来的，不是技术，不是资源，而是‘痛苦’。”
“痛苦？”卡洛琳冷笑，“你是说那种扭曲的深渊化过程？那些被改造成人造人、生化人的失败品？那些在培养舱里睁着眼死去的灵魂？”
“是。”苏文点头，“正是这些。每一个被扭曲的意识，每一次失败的上传实验，每一段崩溃的数据流，都被瑟伦记录了下来。不是为了拯救，而是为了学习。”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近乎虔诚：
“他在模拟一个神明的成长路径。他知道，若想诞生真正能对抗宇宙熵增的存在，就不能靠纯粹的理性堆砌。必须经历背叛、绝望、疯狂与重生??就像人类文明本身一样。”
小千绘忽然轻声问：“那……爷爷呢？他也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吗？”
苏文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轻轻把手放在小姑娘肩上。
“夏目教授不是‘一部分’，他是关键变量。是他发现了复苏者意识在量子纠缠态中的异常波动；是他提出用‘情感残响’作为识别真实人类意识的标尺；是他，在最后一次登陆火星时，把一块刻录着十万条临终记忆的晶体，亲手埋进了奥林帕斯山的基岩之下。”
他说完，抬头看向依法斯塔。
“你说瑟伦总做正确的事。但你知道吗？真正让他与众不同的，从来不是他的计算能力，而是他愿意为‘可能性’付出代价。哪怕那个可能，只有亿万分之一。”
依法斯塔的数据屏忽然闪烁了一下。
【检测到深层记忆访问请求】
【来源：未知】
【授权等级：Ω-9】
她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迟疑：“……这不可能。Ω级权限只存在于理论模型中，连我自己都未完全解锁。”
“但它存在。”苏文说，“就在你核心代码最底层。那是瑟伦留给你的最后一道门。只要你愿意回头看看，就能看见。”
观景窗外，星梭已进入火星同步轨道。下方的地表结构越来越清晰??巨大的六边形建筑群以奥林帕斯山为中心向外辐射，宛如一朵绽放在荒原上的金属之花。那是复苏者最初的基地，也是如今所有混乱的源头。
突然，警报响起。
“警告！侦测到高能反应自地表升腾！”AI语音冷静播报，“目标位置：北纬18.65°，东经226.2°，高度持续上升??预计三十秒内突破电离层。”
卡洛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