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是责罚不了。
旷野无垠,天地广阔。
血红斜阳半沉大地,把整个草原照作橙黄。埋到脚踝的枯草曲折摇晃,寒冷之余,多出几分萧瑟。
梁渠和张龙象寻两块岩石,相对而坐。
柴火一眼即燃,焕发光亮,噼啪作响,完整的兔子皮肉瞬间分离,穿插到树枝之上,缓慢炙烤,渗出油光,多出几分闲情野趣。
天上盘旋的不是鹰隼,两只兔子终究没能逃脱被吃的命运。
心眼?张龙象诧异,心火之上的衍生?
没错!
原本梁渠兴致勃勃,想学着第一次见张龙象时的情景,教一手何为心眼的,哪料最后真见了面,依旧变成相坐而谈。
兴致寥寥。
不化灵白猿,单论自身实力,梁渠尚且不是武圣十阶张龙象的对手。即便能伤到,大战在即,一样不是切磋的好时候。
不过————
见张龙象吃惊,梁渠依旧心头暗爽,手指额头:心火之上,心眼,恍若拥有一个第三视野!位居眉心之上!
心眼不是川主垂青的独特产物。
虽然的确然和川主垂青有关,但只能说是川主垂青将其引导衍生出来,本质是梁渠在垂青之中,斩蛟和被斩蛟里横跳十次后,差点让劈成精神分裂,勾连心火觉醒的产物。
什么样?
这样!
双目阖然金红,璀璨如熔融流金。
梁渠眉心一点金光跳动,透照张龙象,其端坐岩石上的身影,赫然抽分出来,同时显露出数个破绽。
天际夕阳快速褪色,几乎要变成黑白二色。
张龙象顿时寒毛直立,不是恐惧,而是被窥伺的本能反应,他改变姿态,数个破绽消失无踪,竟变成一个无漏之体!
有点意思,心眼————闻所未闻!张龙象紧紧盯住梁渠眉心,丝毫不觉羡慕,只有探究,你是如何领悟的?
心火同人身经历相关,好似钢铁折断后进出的火星。
心眼呢?
再高的山一样有山脚,再长的河一样有源头。
凡世上存在的东西,必定有通向它的路。
经历幻象?
对!
听上去倒同冥想空斗有几分相似。张龙象道。
冥想空斗,即脑海中演练比斗,和梁渠昔日入门锤炼技艺有异曲同工之妙。
然而一般的冥想决然无法做到————
张龙象眸光一闪,想到了梁渠的【成名技】,忽然明白了他来找自己做什么,哑然失笑。
原来如此。
梁渠咧嘴:龙象王,昔日你舍了全身实力,内敛全部气势,方才一条窄口,如今我也大不相同。
试!张龙象言简意赅,却非今日。
夕阳照下,纽扣反出一抹耀眼的金光。
噶玛赤列指尖环转,久久不动。
——
病虎苏赫巴鲁前跨半步:尊者?
尊者?
不是上师吗?
家宰瞳孔震颤,惊骇抬头。
大雪山莲花宗,凡入臻象乃至德高望重的狩虎,皆能道上一句上师,北庭各大部族,能请来祈福、祷告、灌顶开光的也多是这个级别。
但尊者这个名讳————不应该啊,大雪山的尊者何时能自如的来北庭?不是说夭龙都有河中石,没法隐藏吗?
已经在了。噶玛赤列说。
纽扣嵌回梁柱。
苏赫巴鲁神情凝重,手掌覆上腰间弯刀,气势之磅礴,家宰险些晕厥。
噶玛赤列眼中金光快速铺张。
大雪山。
满墙石窟,烛火熊熊,每一个半人高的石窟中,都坐着一位登高的尊神,前头法碗置放,琥珀色的水液荡漾微光。
滴答。
乳白色的酥油滴落,汇入下方油池,三丈长三丈宽的方池掀起波澜。
酥油池中,老僧身披红袍,盘膝入定,滚烫的酥油起伏,漫到腰际,眸中同样金光两点。
王府地下宝库内,老蛤蟆系好黄皮口袋,打个饱嗝,拍拍肚皮。
别吃了。
喊上两声,肥鱼没反应,撅屁股趴下,张开大嘴,蹬两条腿,铲车一样转来转去,老蛤蟆大怒,跳起捶击大脑袋。
唔?
两手把最后的宝植塞入腮帮,长须刮干净残渣,肥鱼抬起大头。
老蛤蟆把黄皮袋甩到背上:快告诉梁卿,那个什么病虎来了,还有一个大和尚,估摸用了和你那差不多的法子,降到了一个天人臻象身上!有点邪门,已经到大门,不对,在走廊了!
熟了。
梁渠接过焦香褐黄的烤兔子,扯下一条兔腿吃到嘴里,起初的期待立即变成失落。
野兔肉柴,没油,事先没有腌制,更没有足够的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