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桥注视着漫天纸潮，眼神平静，嘴角微扬。
“十几年了。”
“还是这点儿花招。”
他抬手虚握，四周的纸人、纸马骤然停滞，随即无穷的电芒席卷而开，漫天扎纸邪物瞬间被雷霆击穿，化为漫天纸屑。
“嘿！”
扎纸人阴笑一声。
忽然间。
已经粉碎的纸屑被一股阴风吹拂，从四面八方重新聚拢。
随后。
江桥眼前景色一变。
纸屑重新组合，化为了一条狭长阴暗的古巷。
突兀的出现在他眼前。
巷道阴森。
两侧阴影之中无声无息的爬出了无数纸人，它们面色惨白，双眼空洞，如潮水般涌出巷子，朝江桥而来。
“滚！”
江桥冷喝一声，挥动双拳。
黑色电芒撕裂虚空，冲在前头的纸人伴随着电芒的“滋滋滋”声爆碎成灰。
但很快。
焦黑纸灰再次聚拢，重组为更多纸人。
以更凶狠姿态扑来。
“嘿嘿嘿嘿！”扎纸人低沉的笑声，如同纸张摩挲发出的声响，黑色的纸寿衣袖口中，漫天的纸钱与元宝洒落而出。
每一张纸钱上面都沾染着血渍，每一个元宝上都有江桥的名字。
这是民间传说的卖命钱。
你借了钱。
就是卖了命。
轻则大病一场，重则殒命当场。
“想要我的命？”
江桥也感应到一种极其别扭的气场在四周弥漫，像是有什么东西正盯着他的生命，随时想要取走。但又受制于某种规则，依然只能潜伏。
他知道。
买命钱是一场交易。
交易未完成，当然不可能带走对方的命。
那什么叫完成？
就比如现在，纸钱与纸元宝在阴风的卷动下，朝着江桥飞来。只要与他发生接触，这场交易就算开启！
很霸道！
根本容不得拒绝！
“雕虫小技。”
江桥嗤笑一声，手指一点，雷光膨胀，化为一座球状闪电，如同遮罩一样将他包裹其中，让那些纸钱元宝根本无法靠近。
“嗯？”
扎纸人目光闪烁。
它发现纸钱触碰到闪电遮罩后，并没有撕开一条口子，反而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般，变得动弹不得。
“规则？”
“这是什么规则？”
能对抗规则的一定是规则，但扎纸人从未见过这样的规则。
在触碰的一刹那。
他感觉到一种陈旧、厚重、迟滞、缓慢的气场。
很憋闷。
很难受。
却根本无法挣脱。
“我说了。”
“雕虫小技，竟然班门弄斧！”
“老鬼。”
“你不行！”
电芒闪烁，江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大声喝道：“雷来！”
雷云聚集。
电蛇狂舞。
翻腾的雷海瞬间显化虚空。
“杀！”
又是一声厉喝。
雷海猛地反转，无穷的雷水轰然间倾泻而下！
轰隆隆！
轰隆隆！
纸人也好，纸马也罢。
亦或者是纸钱元宝。
在这等骇人听闻的雷霆轰击下，全都脆弱不堪，迎来了毁灭性消亡。
这一次。
没有邪物重聚。
因为它们连灰烬都没有留下！
扎纸人抬头望天，朱砂眼在雷海倒灌下，闪烁着惊人的凶光。
它发出尖锐刺耳的怪笑：
“好！”
“好一个道门！”
“好一个雷法！”
“你甚至都已经融合到了其他规则。”
“很好。”
“非常好！”
“自冥纪元初期，道门崩塌以后，你是第一个能够融合规则的存在！”
雷水并未伤害到它。
那条古巷不简单，能够硬抗雷海攻击。
相当可怕。
纸扎人双手合十。
掌心猛地拉开！
古巷的阴影当中，立刻传来一声“嘎吱”的开门动静。
随后。
五个等身纸人。
迈着欢快却又分外惊悚的轻飘飘步伐，迅速离开巷子来到外面。
这些纸人穿着华丽的衣裳。
惨白的脸上，两边脸颊却涂抹着腮红。
眉目清秀。
仿若真人。
却又无时无刻不在透出一种死物的气息。
它们的双眼不断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