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闭电网!"林阳的吼声被风撕碎。他看见第一张传单飘落在铁丝网上,净化过的纸张在辐射中泛着诡异的蓝光。更远处,变异鸟群正朝着纸片聚集,它们的喉咙里发出林阳熟悉的声波——和他小说中描写的"语言病毒"频率完全一致。
地窖里,老周用镊子夹起一张传单。紫外线灯下,墨水中的荧光剂正在游走,形成类似神经网络的图案。"这是生物墨水。"他戴上防护手套,纸角突然渗出透明液体,在实验台上腐蚀出细小的孔洞,"接触皮肤后,会通过神经末梢入侵大脑。"
林阳摸出藏在腰带里的荧光笔,笔尖在传单背面划出反写代码。三天前,他在诗集里发现的加密信息此刻突然清晰——父亲用咖啡渍遮住的批注,实际上是一串反向编码的解药序列。
"它们在重复我的台词。"监控画面里,一名感染者正抓着铁丝网嘶吼,喉咙里滚出的不是嘶吼,而是林阳写给小张的诗:"当故事变成武器,握枪的人是否记得如何握笔?"更远处,变异鸟群突然集体转向,朝着基地医疗区的方向飞去。
老周的枪口抵住林阳的后颈。"您必须停止写作。"他的声音在防毒面具后发闷,但林阳闻到了熟悉的柴油味——和焚书现场、印刷点查获的墨水味道如出一辙。
林阳突然笑出声。他扯开作战服,露出胸口的导盲犬项圈——铜牌在紫外线灯下泛着蓝光,上面刻着的"烛龙"二字正与传单上的生物墨水产生共振。"解药在故事里。"他抓起荧光笔,在老周的防护服上写下父亲诗集中的句子:"当语言成为囚笼,我们是否还能找到开锁的钥匙?"
医疗区的警报声突然炸响。林阳冲出地窖时,看见护士长正举着药瓶灯笼,里面燃烧的滤芯燃料正将解药代码投射在墙上。感染者们停在光晕边缘,喉咙里的嘶吼渐渐变成林阳熟悉的童谣——那是他写在滤芯上的,关于导盲犬和火柴的故事。
无人机群再次掠过头顶,这次投下的不是传单,而是半本《唐诗三百首》。纸页在风中翻飞,小张用血写的批注清晰可见:"它们怕故事。"林阳摸出刻刀,在最新型的滤芯上刻下新的章节标题——《文字瘟疫的解药》。审讯室的金属门在身后闭合时,林阳的太阳穴已经贴上神经接口。冰冷的凝胶顺着电极爬满皮肤,他听见审讯官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沙沙声:"记忆宫殿构建完成,准备读取。"
光线骤然熄灭。林阳闭眼,看见自己站在由文字堆砌的迷宫入口。父亲诗集的残页在脚下铺成地毯,每一步都踏出墨香——这是他用了三个月构建的防御工事,每个房间都藏着虚构的故事碎片,等着吞噬入侵者。
"第一层:安徒生童话。"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审讯官显然在按图索骥。林阳的指尖触到迷宫墙壁,冰凉的砖石突然渗出温度,变成小张牺牲时攥着的《唐诗三百首》。诗集自动翻开,血渍在"醉里挑灯看剑"的"剑"字上凝成泪痕,审讯官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停止读取!目标记忆存在精神污染!"另一个声音在远处响起,但林阳知道他们已经来不及撤退。他听见审讯官的喉结滚动声,像是被卡住的磁带——那是小张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我背过您的诗。"
迷宫突然倾斜。林阳踩着倾斜的诗集残页往上走,来到第二层:血月之夜。审讯官的视角里,变异鸟群正朝着他扑来,翅膀上沾着3号基地的焦土。林阳在黑暗中微笑,他故意把"烛龙"新写的章节放在这里,那些关于人类记忆复苏的描写,此刻正啃噬着审讯官的神经。
"她为什么在哭?"审讯官的声音突然变调,林阳知道他看到了护士长举着药瓶灯笼的场景。荧光笔在滤芯上写下的"导盲犬的故事"正在发光,审讯官的瞳孔里映出十二岁的自己——那时他还没成为审讯官,曾躲在防空洞里,借着烛光抄写被没收的诗集。
迷宫开始坍塌。林阳抓住最后一丝意识,将审讯官引向最深处的房间:那里摆着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钢笔,笔杆上"文以载道"四个字正在渗血。审讯官的尖叫被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