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稿纸,荧光笔的批注在黑暗中幽幽发亮——那是林阳用夜视墨水写的,生怕被巡逻队发现。
林阳没说话,只是把打字机往怀里拢了拢。金属外壳还带着体温,像块不肯融化的寒冰。他看见老周的军装领口有道新褶,显然是匆忙赶来时没顾上整理。
"三天前查抄的地下印刷点,您还记得吗?"老周突然把稿纸拍在桌上,纸角掀起的风带起柴油味,"那些人用净水芯片当纸,用医疗酒精当墨水,就为了传抄您写的'故事'。"他的声音突然拔高,"现在您亲自给敌人送弹药?"
打字机的滚筒还在无声转动,林阳伸手去按停止键,指尖却撞上老周的手背。老人掌心的茧子硌得他生疼,像块烧红的铁。他想起上周清理感染者巢穴时,老周就是用这只手把他从尸堆里拖出来,当时他的作战服后襟全被冷汗浸透。
"笔杆子该对着敌人。"老周突然松开手,任由稿纸飘落在地。他转身去拨发电机开关,柴油味随着机器重启涌上来,"不是对着纸。"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很轻,像是说给风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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