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看,就是三天……
……
会议室里很安静。
窗帘一动不动,透过纱帘,能看到从玻璃外面透进来的白光。
但林子良知道,那是假像,这间房子,根本就没有什么窗户。
安排的人很多,每一个环节都有专人负责:比如起居、衣食、住行、医疗……而且对他的习惯非常了解,可见做过很多调查。
但并没有限制自由,反倒提醒他,如果有兴趣,可以到以前工作、生活的地方看一看,参观参观。
也随时都可以见任何人,包括齐英、冯攸然、林思齐。
乍一看,很矛盾:住在这样的地方,派这么多的人,却又不限制自由?
其实一点都不。
尊重和重视来自于他自身的能力,以及以前对他的亏欠,人这么多,守的这么严,其中大半原因来自于李定安。
不搞清楚李定安说的六代瓷是真的还是假的,领导们怕是连觉都睡不好。
所以林子良很好奇:到了这种程度,竟然都没有催他回来?
真能沉得住气……
转着念头,林子良又翻了翻眼前的卷宗。
调查的很详细,可谓是没放过任何线索。之前,他怀疑过的许多人,想不通的许多疑点,这里都能找到珠丝马迹。
再稍稍一联想,一推断,林子良顿时有一种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的感觉。
罪证也在收集中,用张汉光的话说,随时都能收网。
等于,他的仇已经报了大半。
但怎么这么快?
又看了看,他合上卷宗:“查了几天?”
几天?
张汉光皱起了眉头:“林先生,你应该问:查了几年?”
年?
那就应该是公海案开始查的,不过罗汉像之前,他们的调查方向是“林子良的仿瓷技术是从什么地方流出去的”。
而罗汉像的时候,侦察方向又成了“林子良是不是还活着”?
等到自己和李定安会面之后,就彻底变成“当初的林子良是怎么出去的”?
所以,既便从和李定安见面的时候开始算,到现在也调查了接近三个月。
三个月能查到这个程度,效率依旧很快,同时也从侧面证明,李定安不全是在忽悠他:与能不能合作无关,该查的始终要查,而且必然会查个水落石出。
只要是有罪的,也不会放过一个……
林子良叹了一口气,把卷宗推了回去:“谢谢张处长!”
“应该的!”张汉光点点头,“林先生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比如家人、朋友,更或是安排一下,和她们见面?”
林子良摇摇头:“先不急!”
准备来说,是他还没想好怎么见。
也怪李定安:一周之前,他都没想过,这辈子还有和家人团聚的一天。一周后,突然就回了国……
他又想了想:“李定安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不知道?
林子良盯着张汉光看了好几秒:“你们是不是不敢催?”
张汉光心里跳了一下:“林先生,我真不知道!”
“明白了,确实不敢催,很大的可能,是领导们被李定安说的六代瓷给震住了,对不对?”
张汉光低下头:李定安那个王八蛋这样,你也这样?
有话你们就不能好好问,非要耍诈?
“我不知道!”
“没事,我知道你们有纪律,我也知道领导们在顾虑什么。但放心,我没那么敏感,你们想要求证什么,尽管问……
特别和李定安有关的,我保证一个字都不漏……也尽管放宽心,李定安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看吧,就跟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一样,我什么都没说,他就知道我想干什么?
张汉光犹豫了一下,收起卷宗站起身:“谢谢林先生理解!”
林子良点头笑笑。
张汉光离开,稍倾,又进来两位。
面孔很陌生,之前肯定没见过,但身上的那股味道,他很熟悉。
十多年前,他也像眼前的这两位一般,只顾埋头搞研究,身上的那股书呆子气仿佛要溢出来了一样。
那两位屁股都还没坐稳,林子良开门见山:“搞特瓷的?”
两位专家愣了愣:“对,我姓蒋……我姓闻……”
两位专家报了各自的单位,林子良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不是,你什么意思:我们俩还配不上你是不是?
看到这二位脸上浮出的那一丝不服气,林子良微微一笑:明白了,更厉害的,在玻璃后面坐着呢。
也对,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野路子也能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