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轰鸣声和燃烧声中,鱼浑身颤抖,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赤鳞匕。
“你杀了苔······你自己的,是你,是你杀了苔!”
“你是王扶摇,对么?你······你只是假装成苔的样子,骗过了所有人,是么?”
“你是王扶摇······不是苔······”
“不是苔······”
鱼喃喃自语。
王苔一掌拍向鱼,鱼怔忪地抬起眼,眼含热泪,看着她,“你是王扶摇,对么?”
“你不是苔,你不可能是苔······对么?”
可还没等王苔些什么,鱼完全没有反抗,被那一掌击倒在地,衣衫爆裂,一条赤色的巨龙如离弦之箭般急射而出,症羡、从、更、睟、廓皆被它一冲而过。
此刻,无数双眼睛看向一个方向。
云巅横断,霄空洗荡,赤色巨龙锐不可当,直跃咸之上。
一切发生于一刹之间,望着那猝然离去的鲜红背影,千万兵将肃然而立。
东海之下,东海龙王神情凝重,望着泰山的方向,“钱塘吾弟······今朝终于渡劫大成。”
泰山之上,赤色飞龙踏绛气而去,风声凄凄簌簌。
它身裹光神烈焰,撞破了重间的藩篱,刹那间,八重的怒涛狂澜直泻而下,倒山沧浪卷入咸,倾泄泰山,数以亿计的沧浪冲刷阶。
众人被这水浪浇得翻覆,如在巨浪前的虾,大声疾呼。
曾经朝夕相处,总是默默跟在自己身后的鱼,竟然就是九霄碧落都遍寻不见的钱塘真身,面对鱼就是屠戮泾河六十万生民的钱塘,王苔却并不意外,她头发散落,华丽精致的发冠跌落在地,仰狂呼:“扶摇!”
“趁现在,杀了他!别让他轮回转生!”
“就是现在!扶摇,灭魂!诛龙!把他撵成碎片!”
有一白衣剑仙手持斩剑遥遥从际而来,和王苔擦肩而过,追着化龙而去的钱塘巨龙杀去。
命所指,能够昭雪泾河六十万生民血冤的,只有生启明星,王扶摇。
该如何杀死一条龙?
王苔为这一刻准备了很多年。
在杀死这条龙之前,得先找到这条龙。
在杀死这条龙之前,得先杀死自己。
王苔仰面看着王扶摇在九霄之上和那钱塘你来我往,大战三百回合,漆黑的眸盈着细碎的光。
她看着斩剑在钱塘的身上砍出一道道伤痕,却似乎总也不能给钱塘造成致命的伤害,她蹲下身,捡起了那柄跌落在地,还沾染着自己金色鲜血的赤鳞匕。
这是金南惊在剜龙台上,一片片剥下钱塘的龙鳞,历经三十六道雷洗礼而成,匕首很,但很锋利,可以切开这世间的一切金石。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扶摇!”
王苔奋力一抛,把赤鳞匕抛向了王扶摇的方向。
刀刃破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扶摇却并不回头,单手抓住了疾驰而来的赤鳞匕,一手持剑,一手持匕,脚踏乌云,再次冲向了已经冲破七重的钱塘。
一人一龙缠在一处,势如千钧,力贯苍穹,剑气刀风,狂飞乱舞,远观这场战役的人无不心神皆颤,心荡神驰。
即便是在被鱼刺中心脏的那一刻,王苔也没有停止运转阵法的动作,她手心里握着的,是凡间千万信徒的信仰之力。
此刻,大阵已成。
白玉阶正在一段一段地坍塌,原本高耸入云的泰山也随着带着浓烈金色阵纹的波动慢慢晃动。
绝地通。
世人皆言,那日东方亮如白昼,金光狂舞,恍如末日。
王苔放开了手。
足以让整个阶,乃至泰山坍塌,足以再次造出绝地通的法阵耗干了她身上所有的灵力,也耗干了九洲所有的信仰之力,凡人们星星点点聚集起来的信仰之力正像刀子一般在泰山上肆虐。
王苔眼中灿如金阳的黄金瞳慢慢黯淡,漆黑的眼睫低低地垂着,仿佛沾了露水颤颤巍巍的乌蝶蝶翼,在眼底打下一团微青的影子来。
她松了口气,身躯控制不住地颓顿在地,在她即将倒地之时,一只坚实有力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托住了她的后背。
熟悉的香味钻进了王苔的鼻孔,进而被她吸入肺腑,后背的那只手不停地往王苔身上输送灵力,热量往四肢百骸游走,最后让心脏都沸腾起来。
“苔,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长生的手微微颤抖,慢慢把王苔抱进了怀里,伸出一只手,把一个瘦弱的姑娘从她身后拉了出来。
姑娘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倒在长生怀里的王苔。
“你和我了百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