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人的生死,掌握在你手里。”
“就和我能不能参加科举,会不会金榜题名一样,也掌控在你手里。”
“你是天下的皇,不是百姓心里的皇。”
“但我想要的位极人臣,是天下的臣,而不是忠于某个人的鹰犬。”
方永声音平静的说着,又看了一眼走到萧衍身后的方问君,满心失落的转过身来,大步走向宫门外。
他是来阻止方问君的。
但现在,自已画的那张地图,恐怕是助长了方问君的雄心壮志。
开疆拓土,建立不世之功,是每个军伍之人永远的渴望,当了多年将领的方问君也不例外。
乾阳殿外的高台上。
萧衍目视着逐渐远去的方永,负在身后的手几次握拳,随后又松了下来,忽隐忽现的杀气肉眼可见。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方永彻底消失在视线内,萧衍才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方问君站在萧衍身后,将萧衍的一举一动全部看在眼里。
“大侄子当年跟随我逃难而死,其余几个不忠不孝不义的兄弟姐妹也被我亲手格杀。”
“他是除了我苦命的二姐之外的唯一亲人了,你要是……”
“我懂你的意思。”萧衍打断了方问君的话,又自顾自的叹了口气。
“他和前礼部尚书欧阳文忠一样,都是大才,只要不做出造反的事,即便不能为朕所用,朕也不会动他,必要时,可保他不死。”
“这一点,朕可以对你承诺。”
听到萧衍的回答,方问君紧绷神经才终于放松下来。
父亲临终前的叮嘱已经完成。
方家也还有一条可以传宗接代的血脉。
春去秋来征与战,三十年中汗与血。
事到如今,他终于可以去做一些自已想做的事情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方问君用试探的语气询问到。
二十年来,他一直都是按照父亲临终前的托付和林逸留下的书信做事,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听命于皇权,问起话来反倒有些不自在。
萧衍的目光望向东南方的天空,咬牙切齿道,“东南方,琉球岛!”
“朕要先断了徐凤先的水上逃生通道,顺便给南浔沈家的海外商船开辟一条安全的海上航道,你有信心吗?”
“我回京的时候想的也是琉球岛,但我带的兵马不擅水战,如果有大量的诸葛连弩支持,强攻之下,应该没问题。”方问君沉吟道。
萧衍回头看了一眼方问君,脸上露出了捡到宝一样的微笑。
“你只管说你需要什么,其他事情,朕会操心。”
“你想要的,西蜀卓家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萧衍轻声说着,忽然拉高了嗓门。
“宣旨!”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朝堂内外。
呼吸之间,朝堂内外的百官和将士全部跪了下来。
萧衍转身正视着跪在脚下的方问君,弯下腰,主动把方问君扶了起来。
“今有金陵方家六子方问君,为朝廷夺取楼兰,扫平漠北百年之战乱,统帅有功、百战不殆!”
“朕决定,封方问君为朝廷兵马大元帅,另加封为平天侯。”
“即日起,世袭罔替!”
世袭罔替四个字一出,朝廷内外一阵唏嘘。
短暂的唏嘘后,所有人都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成千上万人跪拜在朝堂内外。
凛凛寒冬里忽然出现了一缕阳光,穿过飘散的雪花,落在了方问君身上。
这一刻他,光芒万丈。
皇城之外。
方永脸色阴沉的回到了食为天,坐在门前的客桌上喝起了闷茶。
他本想借着进宫的机会去见一见在太医院养伤的欧阳文忠,没想到吃了个闭门羹。
李显庆也是老师,但李显庆的想法很多时候过于激进,不是一个能完全静下心来想办法的人,定彦平还没有臣服,也不会为了他的决定去动用自已的人脉关系。
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自已了。
从早上到下午。
临近太阳下山的时候,不知道喝了多少茶水的方永才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看向了一直陪伴在身边的阳春儿。
“陛下给你封侯之后,没有给你安排什么任务吧?”
见阳春儿摇头,方永又道,“大量征兵,同时想办法控制冠军县乃至于周边所有地主,不管是高价租用还是武力相逼,一定要让他们让出土地,然后动用将士,在所有土地上种下最高产的粮食。”
“记住!是最高产!”
方永说着,又望向了站在客栈柜台处不断核算账本的甄德帅。
“甄德帅,我要在动用一次食为天大掌柜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