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承连忙把马天柱请进自己的厢房,看到地上那一堆碎石料时,石承脸色有些尴尬,他连忙使了个搬运法,将碎石清理到一边,不过看马天柱的脸色,他对此倒是并不介意。
石承以晚辈的身份对马天柱以礼相待,等到马天柱坐下后,他才在马天柱的对面坐下。
二人寒暄了几句,马天柱细细地打量了一下石承,笑道:“听殿下说,之前害孟道友殒命的遗世塔血案乃是公子一力所破,不仅将凶犯司徒明绳之以法,还解开了隐藏在遗世塔内数百年的秘密,石公子未及而立,便有如此才智,实在是江河后浪推前浪啊!”
石承以北西陆人独有的谦逊说道:“前辈谬赞了,小子只不过是偶尔有些天马行空的猜想,恰巧和现实对上了而已。”
“哎,你们北西陆来的人都是这样,过于谦虚了。”马天柱身体一晃,摆了摆手,他的脸色随即变得十分严肃,“石公子,石战天大侠乃老夫这辈子最为敬佩之人,因此,老夫接下来的问题,望公子莫要诓骗老夫。”
“前辈是想确认,小子究竟是不是石战天的徒弟,对吗?”石承轻轻地叹了口气。
“没错,不过老夫也知道,石大侠当年一贯是独来独往,哪怕主持伐魔联盟的时候,也是这个性子。对你而言,或许证明自己的身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感谢前辈体谅。”石承点点头,他沉吟思索了片刻,缓缓说道,“我师父曾在日记中提到,前辈在天冠山之战的两个月前带队前往枫叶谷侦查魃军营地,不知前辈可有印象?”
马天柱眼前一亮,心中对石承的身份信了三分,他暗想道:“不错,虽然这件事并不是只有战天兄一人知晓,但此子能一口道出,其身份想必并不一般。”
马天柱点点头,语气又亲近了几分,“贤侄,天冠山一战后,战天兄便不知所踪,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是否安康?”
石承黯然,垂首轻声道:“家师自天冠山一战后,身受重伤,伤及根本,无药可医,遂不告而别,隐居于联盟汗国与白塔国交接处一深山当中,没过几年,便驾鹤仙去了。小子奉恩师遗命,修为大成后出山入世。”
“什么……”马天柱瞳孔震动,颤抖的双手死死地揪住自己的衣袍,良久,他才红着眼眶,叹道:“愿圣尊护佑石兄……唉……二十余年未见音讯……也是……我又为何还抱有期待呢……”
石承见马天柱神思紊乱,心中也是大为触动,连忙劝道:“前辈节哀,家师殁时,洒脱自在一如生前,用我们契塔人的话说,是喜丧。”
“唉,罢了,罢了。”马天柱黯然片刻后,勉强抖擞了一下精神,问道:“方才贤侄说有遗命在身,是指的什么,可否告知老夫?”
石承心下了然,看来萧承和还并未将自己正在追查魃族的事情公之于众,不过想来也是,像他这种地位和性格的人,不太可能在没有实证的情况下,做出冒失之举。
既然难得有人愿意相信自己,石承也自然不会藏着掖着,他便将魃族余党密谋卷土重来,以及石战天在天冠山之战前发现的种种迹象向马天柱娓娓道来。马天柱一开始尚且还能坐在原地,听到后面,他干脆直接站了起来,一脸的大惊失色、不敢置信。
“贤侄……此……此言当真?!可是魃乱之后,天下重归太平,这些年来未曾听说还有魃妖作祟啊?”
“前辈,小子所言,句句为真,不过是魃族余党变得更为狡猾而已,再加上各国官府以为灾祸已解,疏于防范,这才没有抓到魃族余党的行踪。方才与晚辈交手的黑衣人,或许便是魃族的余党成员,欲对晚辈不利;除此之外,家师在生前怀疑,魃族在天冠山之战前,似乎已经对自己的战败有所预料,早早的便在谋划后路,以便卷土重来,南荒便是他们布局的重要一环,而晚辈在南荒游历时,也确实在西漠国发现了魃族的行踪,去年震动西漠一时的斜阳道案,便是魃族暗中进行人体实验所造成的。”
“但是……据西漠官府通报,斜阳道案是契……东丹国探子主使,意图搅乱西漠国内正常的商贸与秩序。”
石承摇摇头,“这不过是魃族精心策划的伪装而已,不瞒前辈说,石某和两个同伴当时作为证人也算是参与了本案,此案内情远不是西漠官府对外宣称的那样。”
马天柱眉头紧皱,兹事体大,因此他看上去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如果真是这样,那战天兄在天冠山之战前的异样表现倒是有了一个解释……”
“异样表现?”石承的耳朵竖了起来。
“是啊,战天兄在天冠山之战前,一直神思不宁,而且似乎还在暗中调查着什么事情。”马天柱叹了口气,陷入了回忆当中,“在他失踪前的日子里,还专门对我念叨,说乱世远未终结,人族的劫难也并未消失。如果贤侄所言不虚……恐怕……但是……老夫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