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断因果,对寻常人来说是天荒夜谈。
但对张之维这一层阶的存在来说,却是有可能做到的。
当初,伊势神宫的大宫司借助阵法,循着因果对他咒杀,就被他用一剑隔世把因果线斩断,中断了咒杀。
不过,他的这种斩因果的方式,和武当门长使用的不一样。
因为,武当门长没理由单独斩断和他的因果。
更有可能的是,武当门长一口气斩断了自己和所有人之间的因果线,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张之维想起了全性的教义,不拔一毛,不取一毫,放下一切。
“断绝自身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一切因果,这不正好符合吗?”
“所以说,武当门长这是成了?”
张之维并不觉得武当门长会像一般异人那般天人五衰,大限将至。
前些年,他见到武当门长的时候,门长神完气足,先天之炁充盈无比,没有半点颓势。
按那个来势头来看,就是再活几十年都不在话下。
但只这么短短几年,他就仙去了。
这种情况……
要么是他受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伤势。
要么是他自我形解了。
想到武当门长告别时说的那句话“今朝脱略乾坤锁,此身长作大罗舟”。
张之维觉得应该是后者。
“武当门仙去,这可是一件大事,还是去问问师父吧。”
张之维起身,撩开歪脖树布下的修行结界,飞身下了天门峰,兔起鹘落之间,就到了大上清宫的门口。
以往,大上清宫来往的人并不多,但此刻却跟个菜市场一样,来去匆忙。
张之维走了过去,见一个师兄匆匆出来,他伸手拦住了他,询问发生了何事?
见拦自己的人是张之维,那师兄也不动怒,耐心告诉张之维,他也不知道所谓何事,只知道天师不断的在发号施令,而且十万火急。
“打扰了。”张之维放师兄离开,大步走进真人殿。
殿内,张静清端坐在太师椅上,眸光低垂,看着面前的八角红铜判桌上一言不发。
张之维走进来时没有敲门,张静清都没看他一眼。
若是平时,早就开骂了。
张之维能从师父身上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悲戚之意。
结合刚才发生的事,他觉得师父应当是知道武当门长仙逝了。
虽然师父和武当门长看上去好像很不对付,相互之间一口一个老匹夫的叫着,但其实神交已久,说是挚友也不过分。
“师父……”他正要开口。
张静清却先一步说道:“你来的正好,就在刚才,为师收到急报,武当门长仙逝了。”
“师父的消息这么快吗?”
张之维有些诧异,他来这里,其实就是想和师父去说此事的。
张静清叹息一声:“一门之长仙逝,可是一等一的大事,会有特殊渠道传询。”
“而且,咱们龙虎山和武当同为道教,关系莫逆,武当门长一逝去,我们就收到了武当传来的消息。”
“原来如此。”张之维说道,“孙门长逝去,师父打算如何?”
张静清说道:“武当是江湖大派,树大招风,多少人在暗中窥视,只不过有孙门长坐镇,各方宵小才不敢放肆。”
“即便这些年孙门长少有出手,但人的名,树的影,只要他在一天,武当就能安稳一天。”
“现在他不在了,可能会有一些麻烦,特别是在新旧掌门的交替上,所以咱们要过去撑撑场子,助武当掌门之位安稳交接!”
张之维点头:“这么说,武当的下任掌门已经定了?”
张静清点头道:“孙门长在离开的之前,就已经做出了安排,武当的门长将由他的师兄担任。”
“武当门长的师兄,”张之维回忆了一下上次武当之行的所见所闻,道:“就是那位身形和怀义差不多的红脸老道士?”
“是的,就是他,”张静清点头道,“其实,几十年前,他就该是武当门长了,只不过孙门长太过耀眼,后来者居上,坐上了本应是他的门长之位。”
“那他会不甘心吗?”
张静清摇头:“只有相差不大才会不甘心,相差太大,只会庆幸。”
张之维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就好像左门长和似冲一样,似冲这个小老头,虽然脾气暴躁的很,一副谁都不服的样子,但唯独对左门长敬之如神。
“对了,你来找为师,所为何事?”张静清问。
张之维说道:“我本来是想和师父说孙门长仙逝一事的,没想到师父已经知晓。”
“此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张静清诧异道:“为师会知道,是因为武当第一时间便传讯于我,而且还是用的特殊传讯渠道,难道武当也顺带传给了你?”
张之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