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被吓了一跳呢。”坐在桌子另一侧的星川辉小声说。
“这好像不能怪我吧?”诸伏景光哭笑不得,“你也知道的,我的身份太敏感了。比起死,我更害怕我的死亡造成不应该的损失。”
由于某些奇特的失误,他的身份实在是太要命了。
查出他是公安卧底事小,如果牵连到家人,甚至让组织顺着他的人生轨迹,发现了降谷零的蛛丝马迹……
“那我宁可我死的更彻底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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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复活的顺序会是现在的样子,一方面,这是按照降谷零自己的遗憾和心愿的先后顺序安排的,另一方面,也与复活的难度有关系。最容易的,首先是诸伏景光。”
“我不否认这一点。”里昂点头,“他是一个卧底,身份需要严格保密,即便是牺牲之后,他的亲属也未能得到明确的通知。有明确的,‘诸伏景光已经死亡’这一认知的人,其实很少。”
知道的人少,动摇起来的难度就小。
“只要大部分人愿意相信他还活着,这种认知就比较容易被转化成真实。”唐泽也点了点头,认可了里昂的说法,“加上目击到他死亡现场的其实只有降谷零和赤井秀一两个人,这就让一切的难度进一步降低了。结合降谷零自身强烈的遗憾,这个过程就变得更加简单了一些。”
说着,他的目光挪向了下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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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嗯,后来看记录,好像还有被摔晕的过程。”松田阵平揉了揉脖子
“感觉呢?”
“嗯,大概是比景老爷更强烈一点吧。毕竟我是真的感受到了爆炸和火焰,甚至感受到了随之而来的强烈失重感……”
“下一秒就落在这里了?”
“是啊。”回忆着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松田阵平忍不住吐槽道,“实验台确实不是什么好的复活点。真的太硬了。”
正在埋头调试着手里仪器的灰原哀扭过头,无声地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我知道,你怕有不好的影响,也希望研究这个现象嘛。我理解。”松田阵平投降地举了举手,“只是,我说真的,可以准备一个垫子的。”
“所以这不是给你下一个准备了吗?”灰原哀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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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难度在于目击和知晓他们死亡的人太多了。他们是作为拆弹警察,牺牲在现场的。他们的同僚、甚至是闻风而来的记者,都记录下了他们死亡的瞬间。这个消息甚至随着他们的功绩传播甚广。”
“但相对应的,死于爆炸也有自己的优点。”
“嗯,那就是没有人会近距离目睹死亡的全过程,换句话说,‘死不见尸’……嘶,我开始觉得我们的讨论有点地狱了,里昂。”
“知道地狱,你就别磨磨蹭蹭的啊?快点签字。”
唐泽从善如流地写下两遍名字,视线从纸上的“动摇本人已经死亡的明确认知”这一条件上扫了过去。
“这么一想,我嘴上对松田阵平说的光明磊落,表示不介意他们去联络过去的朋友和亲人,实际上多少利用了这一点,来动摇了关于萩原研二必死无疑的认知……也挺卑劣的。”
“是吗?我还以为你会称之为共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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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不能叫垫子吧……”本来不想加入战场的萩原研二忍不住插嘴,“我也摔的很痛。只是你们当时没时间呆在东京,担心我一个人要是突然醒过来,无法应对场面吧?”
“有这方面的原因。”灰原哀没有否认,“但我觉得更主要的是,害怕松田君会因为没机会孵蛋心情不好或者有什么顾虑。”
“喂喂,我还在旁边听着呢志保小姐……”
“我承认,我不喜欢有外行,在我的实验室每天走进来走出去。”
“唐泽明明比我来的还勤快……”
“他不算是外行。”灰原哀严肃认真地纠正,“他有丰富的经验。”
“噗——咳咳咳……”
听过唐泽用被实验经验、在实验室的主要职位是实验品这种地狱笑话开过不止一次玩笑的星川辉,忍不住喷出一口水,呛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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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里昂看着唐泽将笔尖挪向了最后的空白处,没有催促他,而是意味深长地反问:“今天会额外多花时间来和我聊这些,是发现了什么吗,客人?”
和里昂坐下来聊天,是唐泽每天都会干的事情。
虽然唐泽已经在事实层面大幅度优化了睡眠,但出于对药品使用规则最基本的尊重,除非情况特殊,不得不连着熬通宵,否则唐泽每天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