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南北局势暂时平稳,先把这事安排了,只怕之后战火连绵,要一直耽搁。”
这让李周巍提起兴趣来,抬眉笑道:
“不好找罢!”
李曦明无奈摇头,道:
“我最先想的,还是南疆。”
“那碧馥山主与我们家天然有仇怨,是极好的目标,手下也有一位紫府初期的妖王…可问题在于碧馥山主从不离开南疆,他手下的妖王也走不远,在南疆当场镇压,必然会引来参渌馥出手。”
“倘若运气极好,突然有一位离开南疆,能将其在东海拿下,青箓无忧,可让碧馥山主起了警惕心,往后再想谋划什么,那就难了。”
他正色道:
“这碰运气的事从来不靠谱,兴许可以引诱他出来,我只将碧馥一系放在最后来选…最好能在他处解决。”
“而天下紫府,大都是有本事、有背景的,我仔细问了一遍,只觉得棘手,龙属手中的是不必想了,北海的更不用多思虑,唯一能算计一二的,恐怕只有南疆、婆罗埵、西海三个地界。”
这位真人面上多了几分惆怅,道:
“还有另一处问题——紫府不是小人物,哪怕什么背景都没有,实力也不强悍,可总有一二友人,背靠着某家势力…绝不是说动就动的…”
李周巍皱了皱眉,听着李曦明道:
“比如说…在南海就有一只白象,修行煞炁,没什么人理会他,可祖上和释修有几分关系,南海的摩诃都识得他,自身也有几个好友,倘若我们无缘无故远道而来将他诛杀了,于情于理都是交代不过去的,一定还有人出手阻止,说不定还会惹得名声大坏。”
“婆罗埵亦是同理。”
“换言之,这些紫府没有背景,可他们的人脉、神通就是他们的背景,紫府以自身神通为恃,绝非寻常,哪怕是金丹级的势力,没有个利益冲突,也不会随便杀害。”
“除此之外,倘若让目标走脱了去,有什么亲朋好友…更会惹上一层麻烦。”
他的话让李周巍沉思起来,答道:
“怜愍呢?”
李曦明立刻点头,道:
“我同样也是作此想法,紫府难寻,怜愍却轻易,最熟悉的就是那【大赐铜彩寺】,本身就有仇怨,出于利益,杀两只孔雀也是合理的…”
可他苦笑一声,道:
“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大赐铜彩寺】前些年前后折了两只孔雀,皆死于非命,连查也查不出来是非,差点把这寺庙的主人打成孤身一人,惹得大欲道极为不满,【大赐铜彩寺】是很难得手的。”
李曦明低声道:
“我问了司马元礼,他思来想去,说是西海还有一处妖魔庙宇,可以一试,只是同样有不少麻烦…要得罪人。”
“我试探了一二,如果确定了要去西海,郭南杌可以用人情说动,司马元礼这些人是不愿意跟着去的——无冤无仇,不会因为我们要祭炼灵器主动去得罪这些势力…甚至会觉得我们贪功冒进,有些劝诫的意思。”
李周巍正要开口,李曦明紧接着道:
“还有一种法子——依靠南北之争,可有坐骑又愿意带坐骑南下的释修不多,我让郭南杌去了一趟殷洲,托着那上面的真人问了问,大欲道有个新晋的摩诃,叫作【拔山】,因为晋升,他的坐骑也成了怜愍,可以一用。”
这倒是让李周巍眼前一亮,默默计算起得失来,良久才道:
“论方便,自然是通过南北之争又合理又合情,可要等上不少日子,也不能保证这怜愍能捉得到…”
“既然绛迁与阙宛的闭关时间相近,就趁着这几年把西海的那妖魔办妥了,先备下一份,等到南北斗起来,再尽量把那一只也抓过来,终归会用得上的。”
“这两件事如若安排妥当,我家短时间内也用不到紫府妖物了,唯一个绛淳…他的术法难,秘法也没有着落,可以稍微缓一缓。”
两人对视一眼,李曦明便明白李周巍的意思了:
‘我家有符种辅助,破除蒙昧,不必等上那些年岁,也就是说两个孩子突破的时间与自身的道行与功法难度挂钩,阙宛的功法难得多,可依她的道行也不会慢太多…的确要一起考虑…’
李曦明便点头,李周巍思虑道:
“这事情尽量做的好看一些,不要打草惊蛇,正好有【壁沉水】的事情,就劳烦叔公去一趟西海,处置此事,顺便打听当地的局势,算是一石二鸟!”
“晚辈记得【裨庭青芫玄鼎】有【布新】之能,始终派不上用场,府水在西,坎水在北,叔公就以这个名义过去,也能在当地得些人情,说是凝炼灵水…如果能成,又是一桩好事。”
李周巍将事情敲定了,便思虑起来:
“至于司马元礼…他出不出手无关紧要,只要愿意把那灵宝借出来就行。”
李曦明笑道:
“他可宝贝着!都不敢在我面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