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举一动都是象征,宋帝若是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要压魏王一头,是不是平白无故得罪人?这还算是好的,若是…若是有万一的可能,帝反被王将了一军…幽冥里会有多难堪!’
可杨浞可不是赵帝,真下了命令要召见,谁敢说个不字?
这让他心头的焦虑更浓,喜忧参半:
‘更别说广蝉的事情了…’
喜的自然是北方一时半会已经不能起风了,可他想过破局解围,却没想到李周巍一钺把人家给劈死了!
李周巍斩杀广蝉,威风凛凛,修武之光大放,这事情只能说是好坏参半,宋帝是大喜了,可阴司呢?改变现状的事情,幽冥里恐怕是极不喜欢的!
‘谁为大局,谁就不喜欢变数,哪怕这变数对自己有利…可只要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谁知道下一步是还会有什么变化?与其如此,还不如不变!’
当然,李周巍这种人本身就是变数,修为越高越可能改变局势,可未免也太早了些…
他思虑了一阵,只能放下思绪,暗暗安慰自己:
“好在这不是我要管的事情,至少从杨锐仪这个身份来看,怎么看都是好事!”
“更何况,帝王总要相见的,趁着李周巍还未过参紫早早见了也是好事,若是等到两位都是紫府巅峰,神通圆满,再来相见…恐怕要诸大人们亲自下场来看了!”
想想那场景,他甚至有些不寒而栗,深深叹了口气,只觉得这位置置身刀刃之上,实在难受。
…
栀景山。
明阳之光先后而落,李曦明整了整衣物,笑道:
“看来阴司失算了。”
李周巍负手走了一步,坐在玉桌边,将壶里的清茶倒满,道:
“刚开始而已。”
“况且…”
他抿了一口茶,道:
“我看算不上失算,失利的只有大慕法界的主人,阴司一方,有推波助澜的味道,今日之事,有几分雀鲤鱼南下居真炁客位的意思,没有阴司大人物的允许,事情不能成功。”
李曦明陷入沉思,李周巍却笑起来,他这张脸本就硬朗,难得一见的笑容扫去了面上的凶厉:
“却同样是好事——法相再如何也是真君一级的人物,无论是不是借了另一方大势,这事情是实打实的。”
“这是一个好兆头。”
他微微一顿,眉眼显得张扬了:
“既然法相能失算,那真君也能失算,近几百年来,祂们从来是交换和合谋,倘若我处的位置、所求的金位是不能交换和合谋的呢?该如何破局?高高在上的人物并非无所不能,这就够了。”
李周巍的笑意更浓:
“叔公以为宋帝在高兴什么!”
“杀了个广蝉么?非也!”
这句话一语点醒梦中人,李曦明心中又惊又怖,喃喃道:
“原来如此!”
他思虑良久,却还是难以理解李周巍的想法:
“宋帝…按部就班,必是天下人所不能及之位,何必如此?”
李周巍为他添了茶,道:
“天武,岂能居人下?而阴司到底如何算计,若是能让叔公轻易理明白了,更不能居幽冥而遥观现世了。”
李曦明点头,迟疑道:
“至于…面圣。”
李周巍笑道:
“由着他来,一时兴隐无妨,明暗自知,百年争流,孰为帝君,犹未可知也。”
他金眸灿灿,眼中沉郁的金色翻滚,让李曦明久久难言,沉沉一叹,道:
“好!”
两人将事情定妥了,李周巍还未开口,李曦明已然喜笑颜开,急匆匆从袖中取出一堆东西来,先是端起一枚金灿灿的宝塔,道:
“这下发了!”
“我刚才去了那一趟荒野,特地打听过了,广蝉这宝塔是【明方天石】混了离火的【重明金精】调和而成,看上去是释修东西,实则价值不菲!”
他赶忙放了这东西,再把那长枪举出来,道:
“而这离火之枪同样不弱,枪身用了半份【天离赤金】,枪头更是有一分【天阳彩铜】,虽然很稀薄,但也是有的!”
李曦明郑重其事:
“当年帝君转世【离火枪】,用的就是【天阳彩铜】!此物堪比【天一淳元】。”
李周巍只笑着看了,道:
“用得比我还好。”
李曦明面上的笑容更浓,道:
“杨锐仪也提过,广蝉这人很是奇特,这些东西根子上没有转化为释道,只做了个框架,他再用自己的仙道道行调和了释修手段成就,金塔花些时间砸碎了,这些原料可以利用回八九成!”
“这把枪材料大多混一,砸了也不好炼制,倒是要炼好些时日。”
李周巍听得一震,有些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