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时,阴无忌亦是略作沉吟。
但很快他也便将此事暂抛脑后,只付之一笑,道:
“丹元大会上,便见分晓了!”
……
……
东浑州,中乙剑派。
一口地谷隆隆分开,搅动起浩大声响,露出其下的一条千丈悬空玉梯来。
而玉梯上,正有一个鼻梁耸直、双眉入鬓的雄伟男子在缓步走来,男子身着蟒袍玉带,做世俗王侯打扮,脸上神情漠然冰冷,似这世上并无何事能值得他动容一般。
“殿下?”
早在玉梯现出时候,一个身着素色纱裙,头梳盘云髻,双瞳如秋水的明媚女子就是察觉到了异象。
她忙将剑光一驱,在同玉梯上的周伏伽视线对上时,不由惊喜出声,眼睛一眨一眨。
“……”
周伏伽只瞥了素裙女子一眼,也并不理会。
他只是慢慢步出地谷,深吸了一口长气,似久未见到现世天光般,随后便伸手一握,牢牢将天中坠下的那方丹元符诏握紧在手。
直待得过去半晌,见周伏伽将小玉牌模样的丹元符诏收起后,一旁的素裙女子才小声道:
“殿下?”
“周国早便覆亡,你我是拜入了中乙剑派,身份是仙宗弟子,过去的那一套便不必再拿出来了。”
周伏伽淡淡道:
“说过几次了?你不应称我为殿下,而当唤我师兄。”
“殿……师兄。”素裙女子刚要辩解,见周伏伽微微皱眉,她忙改口道:“师兄近来可还安好?”
周伏伽微微点头,也不多话。
素裙女子见此也不气馁,仍是不断向外抛话,而待得半晌过后,她才意犹未尽般拿出一沓玉册,向周伏伽递去。
“这是?”
周伏伽问道。
“这是岷丘祖师在三年前托我转交给师兄的,玉册当中,是祖师自法圣天回到派内新著的一册剑经,祖师说此物或是契合师兄你的根性。”
素裙女子见此忙道:
“这三年前,我已是传书给师兄不下百封了,师兄却一直未曾出关,直到现在——”
“岷丘祖师已从法圣天归来了?”
周伏伽打断道。
“正是,如今已是衍通祖师去往法圣天,接了岷丘祖师留下的空位。”素裙女子道。
周伏伽若有所思,旋即将那沓玉册往女子身前轻轻一推,并不接过。
“师兄?”
“丹元大会在即,看了此经,只是乱了我的心思。”周伏伽道:“此物便先存于你处,待大会过后,我再来取。”
“莫非师兄?”
素裙女子眼前一亮,心中隐隐有了个揣测。
“不错,多年苦修,我终是自那半篇剑经上琢磨出了门道,并且从中悟出一式。”
周伏伽轻声开口。
而不待素裙女子欢喜雀跃,周伏伽声音又忽传来:
“此番丹元法会上,我派将下场的,除我之外的另两人是谁?”
“沈性粹、卢停云。”
“无人能胜过这两位?”
“这两位都已是剑道六境,天资不俗,有一位孙允师弟虽擅斗法,但终还是在剑道境界上差了一筹。”
“六境?”周伏伽先是颔首赞许,又问:“他们能运法吗?”
素裙女子有些茫然,摇一摇头。
“这哪还有万载前声势?在剑道上,如今的中乙看来尚不如玉宸!”周伏伽摇头直言。
素裙女子脸色一黑,神情有些无奈。
……
……
南乾州,血河宗。
见吕融摩挲着手中的小玉牌,眸光赤光隐隐,鲜红欲滴。
他身旁的血神子此时不见什么欢欣之色,反而脸上难得添上了一抹惊惧复杂,似心有余悸。
“那法门如此邪异,你便不怕将来彻底走火入魔,沦为一头无智凶物?”
血神子斟酌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
“此事门中祖师知晓吗?你又是从何处得来这法门的?”
“门中祖师自然知晓,你且宽心罢,我既胆敢修行此法,自是有着制法的手段,不会连累你日后平白丧命。”
吕融被血神子这句话拉回注意,他不以为然开口:
“至于这邪法,乃是出自白水。”
“白水?”
“修得这术,在丹元大会上,我亦是又添出了一层把握,陈珩……”
吕融也不理会愣在原地的血神子,只看向东州方向,眸光深邃:
“当日在摩兀陆洲未完的那一战,在应稷川上,你我还当再续上!”
……
……
先天魔宗,在众修簇拥下,余黄裳面无表情将小玉牌收起。
片刻后,他对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