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寝宫门外,就朱标一人站立,原先的医官们都已经退却不见,侍女内侍全部跪拜匍匐在地,就如同一群鹌鹑埋沙一样。
进入寝室后,空气闷热,马乘风只见帷幔下一张拔步雕花描凤大床中躺着一位身穿白色素衣的阿姨,四十多岁,面容有些枯瘦,脸颊绯红,双眼紧闭,嘴唇有些龟裂,头顶着巾帕,昏昏沉沉。
朱元璋心痛不已,趴在床前,轻声呼唤着爱妻。
孩儿他娘,咱带着神医来看你了,带着后世的灵丹妙药一定能医治好你的!
咱让小先生给你瞧瞧,你一定要挺住啊!
马皇后似乎有所回应,眼皮微抬,轻轻抬手,呢喃着什么,朱元璋一把抓过握在手里,眼泪都要下来了。
马乘风虽然没有听懂什么,但是看见这一幕夫妻情深,生离死别的样子,心里也是一软,好歹也是医学院出身,有点小能力,总不能见死不救,违背自己心中多年被教育的理念。
也来到床边,仔细观察一下,在伸手直接摸了摸马皇后的脸颊和额头,感受了温度,在摸摸自己的额头,对比一下。
心里笃定是发高烧起码三十九度都脱水了,再退不下来,确实是过不了两天了。
马乘风又俯身听了听马皇后呼吸的声音,粗短且急促。掰开眼睑,还好眼睛瞳仁凝聚并没有发散。
又轻轻慢慢的扳起马皇后的身子,准备趴在后背再听一下。
朱元璋在旁都看楞住了,马乘风还不满的说:老朱,你愣着做什么,赶紧帮忙搭把手扶住啊。
朱元璋傻了一样,手足无措不知道要做什么,马乘风赶快做动作示意,总算心领神会扶住自己老婆。
马乘风耳朵轻轻趴在马皇后的背后,手指嘘了一下禁声动作,扭头慢慢的听着。
没有听诊器,只好收紧心神,不断调整位置仔细聆听好一会儿才听到了鸣啰音。
这下基本确定是肺炎无疑,而且是发炎位置比较偏,和他当时生病几乎一样。
一定是心情郁结,小病拖延了时间,诱发成了大病。
难怪中药丹方不能快速见效。记得自己当时也是挂水吃药一周不见效,后来拍了片换了头孢药水,才慢慢恢复。
马乘风起身掏起了刚才卸在边上的背包,拿出水笔和笔记簿,写道:肺炎,对症,有救。给朱元璋一看,老朱大喜过望,紧紧抱了抱马皇后,轻轻放下。
马乘风走到女官跟前,贪婪的欣赏了下风景,把她扶了起来,写道:开窗,通风,每个时辰一刻时。
女官恶狠狠的瞪了马乘风一下,一脸奇怪的望了马乘风的字和笔。
朱元璋在后面赶紧吩咐几句,女官立马乖乖就做完。
马乘风又写道:温水,小碗,喂药。
还好開風藥这仨繁体马乘风会写。
女官又赶紧去准备齐全,被马乘风使唤的团团转,得意极了:你个小丫头,看你还敢不敢凶我,等我救好了皇后,把你讨过来,天天伺候我。心里美的笑出了声。
在外站岗的朱标听到马乘风的声音,探头过来一瞧究竟。
马乘风本想写个有救给他报个平安,想起他是个近视眼,隔着些距离也看不见。赶紧做些动作,让他继续站岗,朱标见马乘风能笑着心里已然知道娘亲有救了。
漂亮女官取来温水小碗,马乘风抠了一枚头孢胶囊出来。
在朱元璋和女官诧异的目光中,本来想一枚全喂进去,又想这个是现代工艺化学制药,怕古代人药物不耐受,一下吃过头了,只好旋开胶囊倒了一半下去化开,示意朱元璋给自己婆娘喂下去。
朱元璋轻轻端着药碗,慢慢托起马皇后小心翼翼的喂了下去,再缓缓放平道床榻上。
马乘风在旁边又使唤女官,赶紧换额头的毛巾,多次少量喂给温水。
朱元璋递来一张纸上写:梁先生,此药物为何如此奇怪,又为何用一半。
马乘风回写宽慰他:不要着急,这是消炎药,先喂一半看看效果,两个时辰后再吃另一半,耐心等待药效。
两个男人只好默默的坐那里等候,马乘风正好欣赏俏丽女官忙来忙去,朱元璋却是坐不住,围绕着踱步。
差不多过了半小时,马乘风拦住走来走去的朱元璋,示意禁声,仔细听着马皇后的呼吸声。
马乘风估计的没有错,果然现代药物对于没有耐药性的古人见效奇快,就如同烈阳照雪一般,马皇后呼吸果然平缓了一些。
马乘风又来到床前,摸摸马皇后额头,测试了温度,基本确定有所下降了。高兴给朱元璋写道:好了药物有效,明日再服用一颗,基本就可以退热退烧,修养几日就可以痊愈了。
朱元璋大喜过望,悬着的心总于可以放下来一点。也学着马乘风俯身抚摸马皇后的额头,轻声轻语说着什么。
这难得的帝后温情时刻,马乘风就不要在留里面吃狗粮,赶紧背起背包拉了女官跑到外面,小手真是滑若无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