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官府碰到,都是避之唯恐不及。而李自成也坚持不与官府冲突,这样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李自成的志向,还是在庆阳府王国的老家,大几千两白银,不会平白无故消失,他愿意赌一把,若是找到了这笔钱,就能干一番大事了。
奈何那庆阳知州老奸巨猾,早先已禀报布政司,还真搬来了两个总旗一百多卫兵,充实了城卫军的力量,每日严加防备,细细盘查进出可疑人员。
而随着近段时间李自成名声大噪,几乎每天都有冒充李自成的,或招摇撞骗,或杀人越货,或煽动佃农长工造反,一出出闹剧相继上演,从知府到普通士兵,实在已经有些草木皆兵,久而久之,也就放松了警惕,恢复了常态。
这样一来,频繁在府城周遭打探消息的李自成,瞬间把握住了这一机会,令大部队在府城之外五十里驻扎,亲率一个五人小队,化妆装扮成食盐贩子,混进了庆阳府城。李过坐镇指挥大部队,李岩跟随李自成入城。
李过已做出决定,三天不见李自成回来,就出兵攻打庆阳府。
李自成等人入城后,一路打听,来到了王国的老家区域。原来,这家伙的老家就在府城核心地带,在一处菜市场旁边,成片的贫民区,环境那叫一个差,简直是满目疮痍。
大量逃难的流民,在这市场里游荡,捡些烂菜叶动物内脏之类地充饥裹腹。
不时还有卫兵小队来巡逻,顺手牵羊拿些肉菜,实际是收保护费,摊贩也只能陪着笑脸,心里却在滴血,一天的忙碌,又是替他人做嫁衣。
王国家是一个四合院,年代有些久远了,但也还完整,就是到处堆得乱七八糟,院子里还放养着家禽家畜,脏得没地方下脚。
王国的父母均健在,还有哥哥嫂嫂,弟弟弟媳,侄儿侄女若干,均系这菜市场的生意人,开着两个摊位,哥哥弟弟都是屠夫。
李自成一行将马拴在门外的拴马桩上,四周仔细观察一番,敲门入内。
李自成首先就奉上二两银子,然后套几乎,对王国的父亲说:在下系王参将下属,昔日多受参将长官恩赐,参将长官遭遇变故,在下十分惋惜,今番贩卖食盐,路过庆阳府城,借机前来看望伯父并家人,聊表寸心!
这一家子看到二两银子,眼睛都直了,喜笑颜开,一看就没见过世面。王父连连拱手施礼:阁下真是有心了!犬子从军这些年,绝少回家,更不消说孝敬我们两个老骨头了!
参将长官心系军务,实在可钦可佩也!李自成违心地夸赞道,只是,自古忠孝难两全,委屈二老了!
王国的父亲顿时泪眼婆娑,哽咽道:听闻犬子当了叛军,围困金县,斩杀朝廷命官,圣上不日将降罪下来,我等或亦将遭株连,实在无颜面对父老乡亲,无颜面见祖上也!
是非且留与他人去评判!李自成继续安慰一番,旁敲侧击地问,对了,参将长官生前可曾留下何遗物?
王父毫不遮掩,落寞地说:啥也没留,三年前回家亦是空空两手!我等都反对他做武官,啥好处捞不着不说,还把脑壳挂在裤腰带上闯天下,何苦来哉?三年前,王国回来省亲,兄弟之间生了口角,只待了两天就置气离家,不想当年一别,竟成永别!
李自成唏嘘一番,抬起一只手搭在嘴边,对着王父耳语道:伯父,实不相瞒,参将长官出事之前,曾交代在下,若他出事,在下务必带个话给伯父,参将长官三年前省亲,在老地方藏了纹银百两,权当二老的养老钱!切不可告知哥嫂弟弟弟妹也!
这李自成虽然是耳语,但声音却有些大,故意让一旁的嫂子和弟妹听到。然后观察众人反应,只见王父满脸惊喜和不敢置信,两个女眷则是表情复杂,各怀心思。
鱼儿想来已经上钩了。李自成拱手告辞,作势远离,却令三人在城外等待,自己带了堂弟李岩,悄悄潜回王家。
天色尚早,王家却大门紧闭,有些异常。李自成提前就打探了地形构造,此刻轻车熟路,从柴房那侧钻了进去,躲了起来,暗中观察。
只见王家的两个儿子和儿媳,把王父围坐在堂屋内,和颜悦色追问一百两银子到底在何处。
王父苦思冥想,一会儿说在柜子里,一会儿又猜在地窖里,一会儿又猜在房梁上,几个年轻人忙得不可开交,这里找一番,那里找一番,毛都没找到一根。
最后,两个儿子和两个儿媳都生气了,你一言我一语怪罪父亲不肯说实话,王国的母亲也帮腔,数落王老头子,气得老父亲几乎要吐血。
通过众人一番争吵,李自成得以知道了王家的很多秘密,比如王国从来没有尽过孝道,考武举人时还是兄弟凑的盘缠,结果名落孙山,还怪父母兄弟没有筹钱打点疏通关系。比如王国的弟弟也曾短暂投军,但颇少得到王国的照料,半年了连个什长都没混上,后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