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孙世瑞就端来一个托盘,装这六个白花花的银元宝,都是五十两一个的。
孙传庭居高临下宣布道:田明亮等三人,一路解救护送小女回到故乡,传庭携全家老小不甚感激!无以为报,兹奉上纹银三百两,聊表谢意,还请田公子笑纳!
田某与孙小姐落难之时相遇,算是患难之交,亦是难得的缘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孙先生如此重金打赏,实在没有必要!田明亮谦虚一番,话锋一转道,然,孙先生护女心切,若在下不收下,实在对不住先生的浓浓情意!恭敬不如从命,田明亮领赏,谢过孙先生了!
说着,大摇大摆走向孙世瑞,主动去接托盘。
众人都有些惊讶,这不符合常规啊!受赠一方,不是应该再三推让吗?而且,救人之事,若是拿了钱,未免就有些俗气了。最为重要的是,人家还没将银两递到你跟前呢,你就等不及了,主动去取,实在有些见钱眼开!
孙传庭略微皱眉,但很快舒展,大笑道:田公子一行护送小女,本该好身款待,孙某又忙于琐事无法抽身,实在多有怠慢。寒舍条件简陋,也不便强留,不知田公子一行接下来将去往何处也?
逐客令,赤裸裸的逐客令,钱也拿了,我是不会留的,你们还是快走吧!此地不欢迎你们!至于下一站你们去往何处,关老子卵事!
田明亮自然听得懂,心说什么叫不便强留,你压根儿就没留,也没打算留好吧?
但毕竟才拿了人家三百两银子,田明亮笑嘻嘻地说:天下之大,四海为家也!孙先生,在下告辞,后会有期!继而鞠躬施礼,抱着白花花的银元宝,心情愉悦,快步离去。
看着这年轻人的背影,孙传庭紧握拳头,恨得直咬牙,却也是有苦难言。
田明亮回到住处,吴毅和张德帅还在酣睡,田明亮大声喊叫道:兄弟们,收拾收拾,走人啦!
吴毅和张德帅被吵醒,揉着眼睛,就见田明亮端着几个银元宝,闪闪发光,亮瞎了他们的眼。
张德帅涎着脸过来,一边贪婪地观摩,一边道:在哪儿偷来的?
胡说八道!田某像是偷鸡摸狗之人吗?田明亮没好气地说,孙老爷念及我等护送孙小姐有功,特赏银三百两也!
张德帅立即赞美道:孙老爷不愧为山西名士,出手如此阔绰!三百两,够我用三辈子了!
患难之交,护送孙小姐本就是我等该做的,贤弟或不该收取报酬也!吴毅正色道,孙府热情若此,一切安顿如此妥贴,窃以为当速速退还也!
田明亮不以为然道:吴兄,张兄,收拾收拾,准备走吧!
如何要走?我还没细细参观这庭院呢!张德帅不情愿地说,这孙府又不缺一间房,也不多我等三张嘴吃饭,离了此地,再到何处找如此安乐窝也?
吴毅也附和道:贤弟,退还银两,我等再在此休整数日,未尝不可也!
田明亮哈哈大笑,斥责道:瞧瞧你们这没出息的样子!在下昔日与流贼李自成有故交,孙老爷不欢迎在下!抱歉,是在下连累了二位,在下去意已决,恳求二位兄台随在下一同离开!
你要走,愚兄也不拦着,但银两留下两份!张德帅大言不惭道。
田明亮无语,数落道:德帅兄,你好厚的脸皮!田某都替你脸红!救孙小姐的是在下,医治孙小姐的是吴兄,与你何干?
我抬了孙小姐啊!怎地就无关了?张德帅振振有词道。
吴毅发现情况不对,正色问道:贤弟,发生了何事?
田明亮淡然道:在下已经说了,孙老爷不欢迎在下,何必赖在此地?
贤弟所言极是!吴毅点头道,但愚兄以为,我等不可取人报酬也,银两如数奉还吧!
田明亮淡然道:在下已经收了,哪里有退还的道理?于孙小姐而言,我和她是患难之交,在下确实不该收取报酬。然,于孙老爷而言,我和他素不相识,我救了他女儿,他竟是这般孤傲,我偏要收下!当此之时,正缺钱呢,傻子才不收!兄台不要以为,退还银两,就能改变什么!
我同意不退还!张德帅立即表态,三百两虽不是小数目,然救孙小姐的性命,再怎地也不止三百两也!孙家并不亏!
哎!吴毅叹息道,我三人恐要背贪财之骂名也!
田明亮没好气地说:吴兄迂腐也!背不背骂名,与退不退银子无关也!我等平头百姓,也配谈名声?总归不是由士大夫说了算?
明亮所言不假!张德帅附和道,神医,收拾收拾走吧,反正又未曾吃亏!说着,他开始收拾行李。
吴毅还在纠结:要离开不是不可,但亦需正大光明向孙老爷孙夫人孙小姐道别也,如此方不违逆了礼节也!
热脸贴冷屁股,何苦?田明亮吐槽道。
张德帅再度附和:在下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