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都摇头,慕彤说,你还能跟他讲清道理?
那,鲜北问,他要是认定我们的建筑质量有问题,他会怎么样?
鲜东说,按律当斩。
鲜北大惊,不会吧,我刚刚活过来还没有半天,就要被他们斩首?!
鲜东摇摇头,说,他们还管你!
都斩?咱们十个?
连坐嘛,长城坍塌这么大一块,他知道是谁砌的那一块才导致着这次坍塌?
你不会说是陨石击塌的?
他哪里肯信?鲜东说,你问问我们的人,有几个肯信的?
鲜北大声说,反了,咱们和他们拼了!
鲜东摇摇头。
拼不过?鲜北说,他们几个人?
十多个人,鲜东看了鲜北一眼又说,关键不是他有多少人,而是他的人各个久经沙场,武艺高强,以一当十。
鲜北不服气,他想说什么,他大兄鲜东截住他的话,接着说,关键他的卫兵还不是多么厉害的问题,而是,他根本就不和你比武,而是把咱们十个人统统抓起来,绑上,塞在木笼囚车里,押送回咸阳,回去,就是一个死。
大兄不让他说话,鲜北要说的话说不出来,憋在脖子的中段,噎得好难受。问题是,鲜东最后这句话,使鲜北噎在那里的那句话,吐,吐不出来;咽,咽不下去。卡在那里,好难受。
鲜北撸了两下脖子,对他大兄说,那咱们逃吧?
逃,往哪里逃?大兄说,他们有快马,咱们的两条腿还能跑过他们马的四条腿?
鲜北想了想,说,你先不用管人的两条腿还是马的四条腿,你就说,我们逃,行不行吧?
鲜东看看慕彤,鲜西鲜南,见他们都没有反应,就对鲜北说,你有什么法,能避开他们的追捕?
鲜北站在高处四下看,对他们大家说,往南往西都不成——不能往秦国腹地走,咱们十个人,目标太大,回到秦国腹地,让人告密,咱们还是没有活路;往东,也不行,咱们这身行头,让魏国人一看,就知道是秦国人,十个人,侦察行刺小分队?让魏国人抓到了,也没有好。眼下唯一一个方向,向北。
向北??????好几个人同时说。
对,向北。鲜北说,向北,咱们走出两千多里,就到了荒漠草原了。
慕彤说,那里是杳无人烟的地方,咱们还不得饿死?
鲜北说,不是杳无人烟,那里有人,是一些以放牧为生的人,他们能活下来,咱们为什么活不下来?问题是咱们再没有别的路好走了。
大家都站在高处向北边看去,只见有一条泛白的路,蜿蜒伸向远方。
他们修的长城,也是往北延伸一段,就往西沿着山脊拐去。那条路是另一条山脉下边路,在以前,那条山路也属于秦国的领地,秦国这么一修长城,就等于把那边拱手让给魏国了。魏国现在还没有军队来占领,但是,那是早晚的事。
慕彤看了一会儿,对鲜东说,走吧,逃出去或许有一线生的希望。
鲜东说,那家就不要了吗?
慕彤说,我听说,咱们修好了这段城墙,然后就驻守在这里,我们也回不去家,还不像被囚禁在这里一样吗?不如就逃了,早逃早脱离囚禁。
鲜北这时问,他们发现咱们逃了,还会对咱们的家人进行报复吗?
鲜东摇摇头,说,不知道,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但是,亥里是不会去的,咱家离这里那么远,他还有这边的监督要做,他怎么能分开身去咱们那里呢?但是,我想,他是不会放弃惩罚咱们家人的,早晚的事。
老三鲜南说,还想的那么远干什么?眼下保住项上这个吃饭的家伙要紧!
鲜东使劲瞪了鲜南一眼。
鲜南对他兄说,瞪我干什么,我也有婆姨在家等着!
鲜北解乎一下,敢情他们家在陕甘那边,那边管老婆就叫婆姨。他们哥仨大概都有了老婆。可是,有了老婆还都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
商鞅变法可是要求儿子娶妻之后,就要另立门户的。商鞅,在秦孝公喔,他和秦简公还差几代君王呢,这么说,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还真是当下的户籍现象。
鲜北脑袋一转想到:我有没有婆姨?
说我十八,战国时期男十八应该娶妻了,我应该有婆姨了。找谁问问?可是,哪好意思。
在那边,在两千四百四十一年后的那个社会里,我住公寓,没有妻子,甚至没有固定的女友,我是不婚主义者,可以住在一起,但不必要领取结婚执照——何必束缚住自己呢?
在这边,在秦简公七年,什么情形,可不好说了。
鲜北有点儿走神儿。
可是,他的大兄可没往那上边想。鲜东盯盯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