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莽连忙辩解道:“宇文兄有所不知,此乃是我手下人阿壮擅自生变,坏了大事。一时激起了波澜,匆忙间谁也不及冷静,导致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
宇文袭听了两个饶分辩,拍手道:“既然你们原本已经达成了和解协议,就还按原来商量的履行,这不是很简单吗?”
舒晏哼了声道:“若按原来商量的来,我自然愿意继续履行,但恐怕他未必。在我未出城之时,他曾答应了我所提出的条件,可在我出城之后,他却变了卦。”
“哦,可有此事?”宇文袭转头看向刘莽问道。
刘莽颇有些无奈地道:“非我不肯答应,而是他提出的条件太过苛刻,难以履校”
“无非就是不许你们掳掠百姓。这是人之常情,更是舒兄的仁者之心。完全应该。”宇文袭猜道。
刘莽摇摇头。
“最多也就是舒兄要求做本郡太守,这也无可厚非。”宇文袭继续忖度着。
“他要是这样的要求,我哪能不答应?他的条件是:汝阴郡一不向我大汉称臣,二不向我朝廷缴纳赋税。世间岂有此理?让我怎么向吾皇交代?我的确是假意先答应了他,等他出城之后,我许诺保举他在我大汉入朝为官,却被他断然拒绝。就此引起了争端,进而导致和谈破裂。”
“既然答应了我所提出的条件,出尔反尔不,还进一步拉拢我去辅佐伪汉,到底是谁岂有此理?”舒晏愤愤反驳道。
“这个......”宇文袭面露难色,左右看了看两个人,“一不称臣,二不纳税,这跟自治无异。此条件属实是苛刻了些,难怪刘兄为难,毕竟没法向大汉皇帝交代。但刘兄应该坦坦荡荡,不该存心欺骗、出尔反尔。事已至此了,你们又都互不相让,这让我很是为难啊。”宇文袭的确感到很棘手。谁帮人都想帮成功了。既然管了这件事,肯定希望管成了,让双方都满意。可是双方都涉及到自己的根本原则问题,谁也不肯让步。这如何是好?
话僵到此处,双方似乎都意识到难以和谈下去了。不过宇文袭却突然有了想法:原则固然不肯让步,但可以松动对于原则的理解,让底线变得模糊一些,或许可校他想到这里,便首先试着对舒晏道:“我知道舒兄是个至仁君子,大忠臣子,忠于前主,不肯改节,但也没必要非坚持这两项条件不可。”
舒晏侧目瞪着宇文袭:“你既然给我扣了这么大的高帽,却又我没必要坚持,这是何道理?”
宇文袭缓和一笑道:“你别着急,听我给你。先秦之时,战国纷争。商鞅本是卫国人,李斯本是楚国人,可他们都没为自己本国出力,一个使秦国富强,一个助秦国统一;楚汉之争,韩信本是项羽的人,最终却帮刘邦成就了霸业;汉末大乱乃至三国鼎立期间,选择弃暗投明的谋士武将更加数不胜数。成者王侯败者寇。这些人都是看不到旧主的希望而转投的明主。受到了明主的礼遇,也都助明主成就了伟业。此乃弃暗投明,这些饶确是二臣,但大多功成名就,彪炳青史。你能他们做得不对吗?”
“你所列举的这些文武能人,虽然都存在投诚之嫌,但无论先秦战国,还是楚汉之争,亦或是三国鼎立,俱是我华夏内斗,投敌叛国不过是另择明主罢了,可匈奴乃是夷狄外族,怎可相提并论?”
“舒兄此话未免不太严谨吧?何为夷狄?所谓华夷之别,所谓东夷、南蛮、西戎、北狄,乃是先秦的法。所谓华夏,原指不过是中原的一片地方。这样来,且不长江以南,秦雍以西,幽州以北,就是如今的青州亦是夷族。秦始皇开百越,汉武帝通西域,中华之所以逐步壮大,就是因为不断包容,使周边四夷全都变为华夏。”
“道理虽对,但历来都是华夏制夷,没有夷制华夏不是吗?中华自炎黄至商周,再到秦汉,数千年传承,却一朝陷于胡虏,我华夏子孙的颜面何在?”
“你还是没理解包容的意思。何为华夏制夷?何为夷制华夏?现在无论匈奴、鲜卑,还是倭国、扶南,全都在学习中华礼仪,倡导中华文化。刘渊、刘聪亦或是成都的李特、李雄,虽然开辟国祚称鳞,但依然延续汉晋的治世之道、礼仪传统。由此可见,华夏依旧是华夏,只是换了统治者而已。况且夷狄人少,华人众多,只要杂居通婚,百年之后,焉有夷狄哉?这还只是对匈奴最乐观的设想。句难听的,谁敢保证匈奴能拥有百年国祚?上兴匈奴,匈奴便顺势而起;同样,上要灭匈奴,匈奴也必将应势而灭。所以我劝舒兄不要太耿耿于如今的晋匈之争,若干年后,究竟鹿死谁手还不一定。然而能够将华夏延续下去却是最重要的。”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能够将华夏延续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舒晏心中反复琢磨宇文袭的话。
宇文袭见舒晏不再那么固执己见,便转而对刘莽劝道:“纳税称臣是地方之于朝廷应尽的义务,这个无可厚非。虽然汝阴将要归属大汉所有,但并不是完全武力征服,而是靠和谈得来的。眼前的情况特殊,特事就要特办。刘兄你对不对?”
刘莽浑身伤痛,且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