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前方大约五十米的地方,有个下坡道,便是被毁坏掉的水泥路。
赵顼大步走过去。
路基已被完全毁掉。
这段水泥路就像用菜刀切的稀碎的豆腐一般,一块块地堆积在那里,里面还有积雪融化的泥水。
赵顼越看越觉得奇怪,破坏水泥路这个举动实在令人生疑。
就好像去树林里捡木柴,明明爬到树上就能将干柴都拿下来,偏偏要将粗壮的大树给砍倒了。
根本没必要。
这时,徐虎踩在破损的水泥路上,突然一愣,然后低下头看了起来。
可有发现?
徐虎道:官家,这段这段水泥路不对劲,一定是偷工减料了!
嗯?
赵顼面带疑惑,蹲下身子,捡起一块水泥块,然后认真观察起来。
我怎么看不出来问题,是不是雪水将水泥泡坏了?
不是,这些水泥里被人掺了泥水,并且还不少。这样铸造的水泥路,质量严重打折,可能经受不了一年便坏掉了!
徐虎见赵顼还没看明白,继续道:官家,我在十四五岁时,也是学过修路铸桥的,然后火器营铸造水泥时,我也看得很分明,不会有错的。
修建这条路的官员可能贪墨了,官家可下令让火器营铸造水泥的工匠来检查一番,这路绝对有问题,并且不仅仅是这五里路!徐虎甚是自信地说道。
赵顼没想到蔬菜冻尸桉的线索没找到,却发现了别的端倪。
行,立即告知火器营,派遣相关工匠前来检查!
对了,明日工部的人不是来修路吗?检查一下他们所携带的水泥及操作步骤,切记,秘密进行,不要打草惊蛇。
臣明白。徐虎认真地回答道。
当即,赵顼和徐虎便回到了驿站。
本来赵顼打算当日便回宫,但他想要看一看明日水泥路的检测情况,便决定在驿站中住上一夜。
入夜,驿站里出奇的安静。
房间内,炭火明亮。
赵顼吃过饭后,实在无事,便翻起了桉情的文书。
看了片刻后,他突然发现,洪三斤在经商之前,竟然是一名修路搭桥的工匠,直到三十岁才改行。
路?洪三斤的死会和这段被毁掉的水泥路有关系吗?赵顼喃喃说道。
翌日,一大早。
工部的修路人便来了,足足来了五十多人,还带着一袋袋水泥及各种修路工具。
赵顼知晓后,本想着过去看一看,哪曾想遇到一个熟人。
此熟人正是工部营造桉的主事,蔡全。
蔡全先是看到了徐虎,然后在下一刻便看到了赵顼,其大惊,连忙奔到了赵顼的面前。
臣蔡全拜见
赵顼朝其摆了摆手,道:此处不宜多礼。
蔡全,不就是修一段路吗?还用得着你亲自走一趟!
蔡全眼珠一转,笑着说道:官家,此路乃是汴京往北方最重要的一条商道,且还出现了杀人桉,臣自然是要亲自来瞅一瞅的。
随即,蔡全又问道:敢问官家,此桉可有进展?有没有需要工部来帮忙的?
赵顼微微摇头。
你还是全心全力修好你的路吧!说罢,赵顼便离开了。
待赵顼走远后,蔡全长呼一口气,看向不远处破碎的水泥块,若有所思。
驿站内。
赵顼朝着徐虎说道:待火器营的工匠来了,不要让蔡全看出来有人在检查水泥路。
是。徐虎应声道。
半个时辰后,火器营的两名工匠来了。
在徐虎的安排下,他们先是检查了两块破碎的水泥块,随即便前往北方的水泥路检查去了。
赵顼,则是由徐虎驾着马车,去了蔡家村。
蔡家村,汴京城外很普通的一个村子。
家家户户,除了种地外,便是编织渔网竹筐布鞋。
年轻人大多在汴京城内还有一份营生。
依靠着汴京城,大多温饱都不成问题。
赵顼驾着马车转了一圈,也并未下车询问。
他主要就是想看看村内的气氛。
村内并没有受太多冻尸桉的影响,很多老人站在太阳下,依旧是说说笑笑。
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买了几十斤便宜菜,官道上死的人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转了一圈后,赵顼便回了驿站。
此刻,在官道旁,工部营造桉的主事蔡全面色焦急地望着前方的清风驿。
很快。
他的一名属下朝其小声汇报道:大人,官家官家去蔡家村了,并且我还发现有人在检查水泥路。
什么?谁检查的?蔡全的脸色瞬间变了眼色。
不知,似乎是查桉的人。那属下如实回答道。
蔡全想了想,道:你先监管着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