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有变,我军元气恢复,又有江吉为盟,届时中原不堪,可一举而下,以全盛之姿,与千灵宗逐鹿天下,称霸极乐,指日可待。”
子不语退后一步,长吸一口气,肃手而立,垂手恭声道“盟主远见,不语折服。”
聪明和智慧的区别,不在于多深,而在于多远。
这就是浪七和子不语的区别。
所以,子不语服了,心服口服,他终于明白自己这位孤傲的大哥,在生命的威胁下、在帝王权力的诱惑下,始终对眼前这个男人,保持着最初的忠诚和尊敬。
腥红山脉。
一切如楼三月所料,就在联军准备冲出腥红山脉的最后一个岙口时,面前果然出现了规模庞大的军团。
曹莽在左,浪七在右,两支军团犹如两把巨大的钳子,挡在了联军前行的路上。
“楼帅,我们真的舍弃混元吗?”
楼三月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一眼花非花,然后冷淡地说道“混元宝是个什么人,你不明白?”
“你以为我缓行腥红山脉只是为了谨慎?笑话!我楼三月岂是这种畏首畏尾之人。”
“难道……”花非花忽然瞪大了眼睛。
必经腥红,楼三月早就推演过,他不相信元宝会不知道这个结果,他能出东部,就能入东部,那怕他有一丝顾全中原之意,必率军年折返,刚好与联军形成合围之势,曹莽若不想全军覆没,必然撤军。
元宝没来,他义无反顾地回了混元城,又义无反顾地屯兵西城,他在用实际行动表明立场。
元宝不是混元宗,也不属于中原,他就是他,他是元宝,一支流军。
楼三月冷冷地看向远方,喃喃着“元宝,你以为这样就能自保吗?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浪七,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楼三月提马向前,阵前轻喝。
作为联军主帅,楼三月征战圆月多年,却也是第一次见战场上见到浪七。
他曾一度怀疑浪七早已离开圆月,可一次次的证据表明,浪七就在圆月,但目前从千灵宗和江吉的反应来看,他的怀疑是对的,浪七一直都在金蝉脱壳。
七奴真身兀展,夸张的双翅金芒四射,浪七换了一个非常舒适的角度,斜靠在背上。
似缓实急,眨眼前已来到楼三月跟前。
强如归真楼三月,亦被吓了一跳,这速度,这压制力,让他有种面对得道的心惊肉跳。
“混元贾那个死胖子,如今还真成了死胖子,可你是个聪明人,怎就问出这种愚语来,让人好生失望。”
浪七漫不经心的话让楼三月心神狂震,他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大声喘气。
很早以前,他见过浪七,那时的浪七,不过是元灵之境,即便那时的浪七已经是圆月盟主,但作为归真,他心里还是瞧不上区区元灵,可如今的浪七,只会让他感到深深的恐惧。
“混元贾死了,还有混元宝,混元宝死了,还有混元狗、混元猫,中原有中原的法则,永恒不变的法则。”
楼三月仗着楼氏之姓,勉强给自己壮了壮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把这话说出口。
浪七不屑地看了一眼楼三月,直了直身体,七奴赶紧斜过身体,让背上的主人缓缓借力落地。
“唉哟!”
浪七伸了个懒腰。
“法则?什么是法则,天下从来就没有永恒的法则,你不能,我不能,姓楼的也不能!”
在说到楼这个字时,他居然没有一丝敬意,这让楼三月很是意外。
可同时他的心里又升起一股自豪感,是啊,楼氏,天下的楼氏,谁敢不敬。
浪七能说出这话,可见他知道楼氏这个姓氏的意义,那么……
“所以呢?”楼三月忽然感觉自己的勇气回来了,嘴里下意识吐出一句话来。
“该咋办咋办,在老子看来,姓楼和姓狗没什么区别。”浪七似乎有些不耐。
“你……”
楼三月又惊又气,刚要开口时,浪七一步跨上七奴,回阵而去,只在山谷里回荡着两个字
打吧!
十则围之。
显然圆月做不到这一点,浪七也没想做到这一点。
眼前这支联军,久经圆月战争,又遭腥红的残忍淘汰,余众联军实为军中精锐。
“老曹,你分兵两侧,联军若正面突破,则两侧重击,不求尽功,只求重创,若敌列阵横推,则压住两翼,以为牵制。”
“青狼、煞虎,你们两卫为此次主攻军团,娇兰妹子,你负责策应,众卫长就位。”
“全军出击!”
“……”
烟赤侠有条不紊地发布着军令,浪七却在一旁闭着眼睛,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也许是受到浪七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