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楼宗主也是尽力了,毕竟几千万大军过境,曹莽的确压力太大。”
花非花在一旁劝道。
圆月战场,楼三月是清明宗的统领,花非花是雨岚宗女帅,元宝一走,两人就是联军的决策者。
“我现在就过去,我还真不信了,曹莽这怂包还敢拦我大军?”
楼三月的态度显然也是中原大多数高层的态度,在他们眼里,曹莽就是一个贪婪的怂包。
中原暗中支持曹莽独立,人力、物力投入不可量计,就像喂婴儿一样,把曹莽喂成一方诸侯,可曹莽也的确不争气,怕东怕西,举棋不定,让中原三宗有种恨铁不成钢的难受。
“算了算了,元宝回援心切,行军极快,用不了几天的,我们等等吧,冲撞曹莽这种小人不值得,一个小鞋足够让我们在时间上得不偿失。”
花非花的性格在中原以稳重著称,这也是欢落雨让她做前线女帅的原因。
“他敢!”
楼三月大眼一瞪,在他眼里,曹莽绝对不敢对中原不敬。
花非花秀眉一皱,虽然她是中原人,但说实话,她并不喜欢中原人,尤其是那些所谓的贵族,特别是清明宗的贵族,看人的时候总是抬着下巴,从来不正眼看人。
“你要知道,这是楼宗主的意思。”
花非花的语气有些不耐,她实在不想和这种人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花非花是个美女,虽然不是欢落雨中原第一美女级别,但也极其出众。
欢落雨作为宗主,高不可攀,但花非花不是,所以在中原,她的粉丝反而更多,楼三月便是其中之一。
楼三月见花非花有不满之色,连忙下令。
“你、你、你,还有你,赶紧派人出去,元宝一走,第一时间回来汇报。”
花非花开了口,楼三月不敢有意见,只好朝着手下发飚。
诚如花非花所料,元宝的确走的很快,快的连一个斥候都不留,直奔混元城而去。
一路行军格外顺利,几乎没有遇到任何兵阻,直达混元城。
城门大开,既不见江吉人,也不见混元人,整座混元城看上去非常凄凉。
江吉大军一番掳掠之后,带着战利品跑了,跑的很干脆,一个都不剩。
当混元军踏入城内那一刻,城内百姓纷涌而至,如同见到救命稻草。
一个个哭的“梨花带雨”,哭诉着江吉人的野蛮。
昔日繁华的街道,亮丽的贵族,如今却是飘零的落叶,衣衫不整的贵族。
江吉人“不负众望”,当真做到了雁过拔毛,所有商铺被洗劫一空,就连居民住宅也不放过,有些甚至连如厕的马桶都给挖走。
元宝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耐烦地打发所谓的贵族。
事实上,在他看来,江吉人比他想像的要“温和”的多,至少江吉还算盗亦有道,只要钱不要命,要怪只能怪这些贵族太过奢侈,平时没事做就相互攀比,连家里的日用品都用先天灵石,人家不挖了你的马桶才怪,现在想想,能给你留条底裤就算是客气的。
江吉的纵兵劫掠很有讲究,劫财、劫物、杀人,但不杀平民,只杀官员,尤其是长老会,连侍从和看门的狗,都给杀的干干净净。
元宝忽然想起曹莽的那些话,这里面似乎另有所指。
混元城算是废了,除了混元城三个字以外,再也没有留下什么。
长老会没了,混元官员也没了,事实上,除了他的军团,所有关于混无宗的一切都没了。
混元宗也没了。
在这片曾经的富城,如今的废墟上,元宝发布了第一条军令,也是一条极其令人不解的军令。
不发丧,不发告,东、南、北三路放开城防,重兵屯集西部城池。
不发丧和不发告可以理解,混元城发生的一切,就算他不说,很快就会传遍天下,既然复不了仇,就不再自扬家丑。
可开放东南北城防着实令人费解。
南部是曹莽,人家肯借道,也可为盟,这个可以理解,可东面是江吉,血仇死敌,更离谱的北面,那边是二十军的千灵宗,不正是他们回军的目的吗?这怎么还放开城防。
尤其是后面的屯兵西面,那可是中原的方向,是盟军,元宝不防敌军,却防盟军?难道……
元宝没有解释。
如果说之前还有一丝犹豫,可入城的那一刻,他就做出了真正的决定,迷茫的前途有了前所未有的清晰,他很清楚现在在做什么,以后要做什么。
在他看来,作为“乡巴佬”的江吉人,纵兵劫掠似乎很“文明”。
除了值钱东西之外,他们对城防的破坏非常“给面子”,除了那些值钱的物资拿走之外,对整个城防系统几乎没有太大的破坏,留下一套能量不足但相对完整的防御基建。
原本应该对此细思极恐的元宝,只能深深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