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云在路上走着,不时有马匹从身后驰过,卷起一阵烟尘,让他颇为闹心。反正不赶时间、争着去拍徐勋的马屁,他没有必要早到。令他担心的是师兄高少卿会不会出现在问天峰,见面后又该怎么劝说。他不想相强,毕竟是师兄弟,伤了和气不好。
一阵密集地马啼声从身后响起,独孤云扭头一看,一大队人马簇拥着一个蓝衣少女走来。那少女脸上罩着黑色面纱,露出了小半张脸。黑白相映,小脸显得尤其洁白,有如羊脂白玉。她云鬓轻扬,柳眉舒展,双瞳剪水,顾盼生辉,有说不出的万种风情。
独孤云心头一震,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刚好与那少女的目光相对。那少女也是眼睛一亮,不过马上就将目光移开。独孤云见她领着大队人马,担心路窄就本能地地退到了路边,等待马队过去。
待那少女从身边经过时,独孤云见她的马背上还驮着一个黑色的包裹,长长的不知道是什么。正想看个明白,那少女突然扭头看了他一眼,还冲他眨了一下眼睛。独孤云立刻感到一阵晕眩,慢慢的,脖颈处也有些微微的发烫。他愣愣的站在路边,目送着那蓝衣少女远去的身影,心底竟升起一丝莫名的惆怅。
第二天一早,独孤云就去了渡口,河水已经降了许多。一打听,船工说午后就恢复摆渡了,就立马回去通知梅九和孙烨三人赶紧准备上路。梅九按照昨天的易容方法给他俩伪装好了,就让独孤云给自己也涂上。三个人彼此看着捂着肚子大笑不止,相互嘲讽,独孤云也乐开了花。
到达徐勋的问天别院已是午后时分,独孤云发现江湖各大门派的代表都陆陆续续赶到。别院的门口是片宽阔的广场,足可容纳千余人。广场由石板铺就,今天清洗的格外整洁。
近百张桌子分五列在广场上排开,广场前还搭建了一座高约两米的舞台。硕大的金色寿字悬挂在舞台后方的中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舞台中央摆放着一张高大的椅子,看来是准备给徐勋在接受群雄拜贺时用的。
广场上一派忙碌的景象,无数下人穿梭其间,忙着摆放碗筷。一阵阵香味飘来,让人对晚上的寿宴充满了期待。
问天别院修建在问天峰的半山腰上,这里气候温润,景色宜人。极目远眺,见山峦叠翠,沟壑纵横,确实是一处静心纳气的好所在。独孤云觉得这徐勋真的会挑地方,把这问天峰变成了他的私家园林。赏四时美景,看云卷云舒,迎着徐徐的山风甭提有多惬意。
早到的客人在给徐勋请安后就四处闲逛,三三两两散落在别院各处。有的久别重逢,或促膝长谈,或携手观景,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独孤云初出江湖,本就不认识什么人,孤身只影的显得格格不入。
他对徐勋不感兴趣,也犯不着去讨好他。就连问安祝贺都没去,他觉得谁也不认识谁,彼此虚情假意地寒暄几句毫无意义。再说他名不见经传,徐勋能正眼瞧他?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此时,他的眼中只有一人,就是他的师兄高少卿。他来来回回找了几趟,都不见高少卿的影子,心里难免感到失落。或许他晚点才会赶来吧,独孤云总是不停的安慰自己。
不觉黄昏临近,夕阳的余晖把问天别院染的金黄。一个身着盛装的人,拖着长长的声音高喊:“寿宴即将开始,各位宾客请入席!”
许多人怕没了座位饿了肚子,有的想离主桌近点沾点喜气,就争先恐后地拥向宴会广场。有人一脚踏空险些摔倒,有人索性施展轻功,一屁股坐下满脸得意之声。独孤云觉得好笑,这些人好歹也是有点身份的人,哪有半点斯文,哪顾得一丝体面?
他不慌不忙地来到广场,果然看到绝大部分的桌子都已挤满,只有后面的几桌空无一人,他就随便选了一桌坐下。这么大的排场独孤云还是头回见到,黑压压的足有七八十桌。
菜肴也十分丰盛,许多菜品独孤云还是头次看到。酒也是陈年的好酒,酒壶一开就芳香四溢,独孤云不管三七二十一,倒了一杯就一饮而尽。一丝醇香入腹,满口留芳,他不禁一拍桌子叫道:“好酒!”
临近的两桌人马上看了过来,有的瞪了他一眼,有的一脸鄙夷。似乎在说:主人都没有起杯,你急个啥?独孤云也管不了那么多,先填饱肚子再说,他掰下一个鸡腿就大吃起来。那些人见他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就转过头去。
这时礼官要大伙安静,喧哗的宴会广场顿时寂寂无声。他唱颂着喊今晚的主角、寿星徐勋登台,下面即刻掌声雷动,欢呼不止。
徐勋站起身来,双手高举,抱拳向四方致意。他缓步上台,来到舞台中央,满面红光,精神矍铄。一身华丽的锦袍把他衬托的极其威严,他摆了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清了清嗓子说道:“今晚,是徐某六十岁贱辰。感谢各位武林同道不辞辛劳前来祝贺,令徐某诚惶诚恐,让鄙院蓬荜生辉。徐某自觉才疏而学浅,德薄而功微,仰望各位的抬爱,让徐某主持大局,实乃三生之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