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绕到少年身后,指着几处伤疤说:“这应该是剑伤,力道虽然不大,也非致命,但是剑上有毒,是蜀中唐家的‘百花散’。你的伤很复杂,若非有人封了你六脉,延缓了此毒攻击你心脏的速度,你已经死了!”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梅九道:“这个人武功极高,应该不是你。”
什么?封脉?梅九一听,简直是闻所未闻,他行医多年,还未听闻过有这种医术,一脸茫然。
“可惜啊,那个人只封了你六脉,如果八脉全封,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现在你只有三个月的生命了。”老人盯着少年惋惜地摇了摇头说。
“你别说啦!别说啦!”少年想起了什么,突然间狂躁地冲着老人大吼起来。两行眼泪奔涌而出,一不小心跌入水潭之中,一边吼叫一边拼命地拍打着潭水。两只眼睛像充了血一般,杀气闪耀,模样十分吓人。
老人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竟不知如何是好。梅九也愣了半天才跳下水潭,一把将他抱住说:“孩子,冷静!你冷静!一切都有办法的,你不要绝望!”
少年一把推开梅九,踉踉跄跄地爬上了岸,扑通一声给那老人跪下,抓着他的双腿拼命地摇晃,并大声央求道:“老爷爷,您救救我!您一定要救救我!我还不想死,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我还有许多事要办!”话音未落,竟晕倒在地。
梅九也跟着爬了上岸,浑身水淋淋的,急切把他抱进怀里,掐着他的人中喊:“孩子,醒醒,你醒醒!”老人也蹲了下来,拿起少年的手把了一下脉,许久才说:“他是怒火攻心,暂无性命之忧。”
梅九焦急地问:“老人家,他真的只有三个月的生命吗?”老人点了点头,吩咐梅九把少年放平,从怀中摸出一粒药丸,乌黑发亮,塞进了少年的嘴里。完了将手掌按在那少年的胸口揉了几揉,叹了口气道:“能否熬过这一关,得看他的机缘和造化,他的这个毒,只有一人能解。”
“谁呀?蜀中唐家?”梅九猜道。但话刚出口,他又连忙自我否定:“唐家既然要杀他,又何必救他?那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老人瞪了他一眼说:“谁说不可能的?那得看谁去求他,唐家必须会卖这个人情!”梅九听他这么一说,以为是老人自己,欣喜若狂:“是您吗?”
“非也!老夫哪有这个面子?”老人淡淡地说了声。
“那是谁?”梅九追问。
“我师侄!他倒有这个面子!”老人说。
“您师侄?他比您还厉害?还神通广大?”梅九将信将疑。
“哈哈!”老人闻声一笑道:“我这师侄可比我厉害多了!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星宿天相、诸子百家、丹青医术等等他是无所不精!就是武学修为,恐怕也不在颜圣卿之下。”
老人一提起他的师侄,立刻变得滔滔不绝。梅九也听得十分惊奇,忍不住问:“竟有这等人物?他也在附近吗?”
老人摇摇头,捋了下胡须颇为得意的说:“他潜心学问,淡薄名利,他或许才是这个世上真正的高人!”老人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少年,叹了口气:“不知这小孩有无这个福份,我师侄性格孤傲,不轻易帮人,就是老夫的面子,他也未必给。唉!难啊!”老人说完,微微摇了摇头。
“那蜀中唐家会卖他的面子?”梅九有点不信,毕竟是唐家要杀这个少年,怎么可能又救他呢?
“我呸!他唐家算个屁!论用毒解毒的功力我师侄未必输给他们,只不过我师侄视这些为旁门左道,只是有所涉猎,不屑用这种阴毒的路数去害人罢了!”老人又夸了一番他的师侄,意犹未尽。
他接着又说:“唐家的掌门唐嫣,纠缠我这师侄多年了,我师侄始终没有搭理她,还唯巩避之不及,哈哈!只要我那师侄开口,那唐嫣还不屁颠屁颠地给办喽?”
“令师侄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去求唐家呢?何况令师侄还不喜欢她?”梅九也觉得不好开口,心里没底。
“是啊,难就难在这里,更何况,我师侄也时常外出,形踪飘浮不定,就算去了竹海,也不一定能见到他。”老人也感叹了一声,惋惜地说。
他突然望着梅九问:“这少年是谁?谷中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梅九说是两月前在谷口遇见的,满身伤口已经化浓腐烂,奄奄一息,他看着可怜就将他救下。正在这时,少年也悠悠地醒来,他一把抓住了老人的手恳求道:“老爷爷,救救我!”眼里充满活下去的渴望。
“你得告诉我你是谁,唐家为什么要杀你,否则,老夫无法说服自己。”老人看着少年问道。
少年一听,竟突然沉默不语,似有什么顾忌。梅九在一旁也很好奇,自从救下这少年两个月以来,也曾数次问过他的身世,可是这少年老是装着听不见,大家还以为他是个哑巴。
梅九见他半天了都不说话,也急了,安慰他说:“孩子,这里没人会害你,你到底是谁,说出来大家或许可以帮助你。”
少年的嘴角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