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天能给我一次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我的儿子说三个字:回来吧。
这就是沈安远此时此刻的真实写照。
悔恨交加!
这种痛入骨髓的情绪简直要把他整个人都给吞噬掉。
是的,在那之前,沈清平曾经给他打过电话:我想回去。
被他拒绝了。
想来,那个时候,他是有很多话想要和自己说的吧?
那时候他对自己和沈氏还存着最后一点点的期待?
可惜,却被自己亲手扼杀了。
如果当时自己答应了呢?
如果自己立即去找家族长辈商议此事为其奔走呢?
如果
你的剑在我的咽喉上刺下去吧,不用在犹豫了!
沈安远心如死灰。
沈无相高坐案头,将沈安远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沉声问道:“安远,如果你是我,如果是你坐在我这个位置上你会怎么做?”
“我会怎么做?”
沈安远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他的双手撑地,脑袋重重地磕在办公室那坚硬华丽的月金石地板上。
哐!
哐!
哐!——
仅仅磕了两三下,额头便鲜血淋漓,血水沿着鼻梁和脸颊顺流而下。
“大伯,我给你磕头.求求你了,给清平一个机会吧。”
“他还是个孩子,他不懂事他走错了路,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没有教好,是我太纵容他了我愿意代他受罚。”
“我愿意辞去家族所有的职务,我愿意给家族做牛做马.就算是赴汤蹈火,我都愿意。”
“请求大伯再给清平一个机会,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大伯,清平的身体里面也流着咱们沈氏的血,我相信,他一定会改邪归正的。”
——
沈安远一边磕头,一边哀求痛哭。
泪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粘稠一片,仿若恶鬼。
沈无相轻轻叹息,说道:“是啊,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说开?为什么要投敌呢?”
“你知不知道,听到这个消息.我比你的心情还要难受。这是在打我沈无相的脸,是在往我沈氏的心口捅刀子啊。”
“别人怎么看?怎么想?连沈氏嫡系都投敌了.我们沈氏还如何用人御人?别人还会相信我们吗?”
“安远,不是我不尽人情.实在是我这个位置太过险要,我每日如履薄冰,稍有不慎,满盘皆输,沈氏便会家毁族亡.”
“你说说,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大伯,你给我一个机会.我去找清平,我和他说清楚就算是打断他的腿,我也要把他带回沈氏,任由族里发落.”
沈无相摇了摇头,出声拒绝:“你就不要去找他了,他连投敌这样的事情都干出来了,想来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万一被他给强行留下,反而不美。”
“你就在这岐山大营和他联络吧?我想,别人的电话他可以不理,你和秀云给他打电话,他还是要接的.”
“你们好好劝劝他,让他回来吧。惩罚肯定是要惩罚的也不过是打几板子的事情。”
“但是,如果他再执迷不悟那就休要怪我心狠手辣,将其剔除宗籍,以叛国罪论处”
“是是是谢谢大伯,谢谢大伯.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这就给他打电话,无论如何,都要把他带回来。”
沈无相点头,说道:“这段时间你就住在岐山大营吧集团的事情,我会让其它人来接管。”
“你也不要太过担心.等到清平回来了,那个位置还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谢谢大伯.谢谢大伯。”
沈安远再次磕头。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软禁了。
在没能把沈清平找回来之前,自己就休想走出这大营一步。
他只说如果把沈清平找回来,那个位置还是自己的。
却没说如果找不回来,要怎么处置自己
心中一片悲凉。
沈清平,他当真能够找回来吗?
沈无相摆了摆手,说道:“去吧,会有人安排你们夫妻俩的住所。”
“是。”沈安远转身,发现几名亲兵已经在门口等候。
等到沈安远离开之后,孙射虎和一个戴着面具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
年轻男人看着沈安远离开时的方向,眼里闪过一抹同情和悲悯。
“怎么?于心不忍?”沈无相瞥了沈星澜一眼,出声问道。
“毕竟是自己人.”沈星澜出声说道。
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向敌人出剑,但是自己的家人,亲人,却也落得如此地步.让他的心里有些不太好受。
沈无相沉吟片刻,出声问道:“你二爷爷那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