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女人脸上的笑容僵住，第一次正眼看向洛风，眼神里的轻视变成了警惕。
她手掌用力收紧，蜜蜡手串被捏得咯吱作响，显然在计算着什么。
密室里再次安静下来，但这次的安静里，多了几分紧张。
拍卖师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加价惊到了，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高声喊道：“一千五百万第一次！还有更高的吗？”
他看向旗袍女人，眼里带着期待。
女人沉默了几秒，最终松开了手串，重新靠回椅背，闭上眼睛，算是放弃了。
洛风蹙起眉头，有点发愣。
“这就不叫了？”
按照他对暗影议会的了解，应该很早之前就已经把这个东西当作自己的东西了，那对这一次的叫价，应该势在必得才是。
有古怪……
“一千五百万第二次！”
“一千五百万第三次！”
“咚！”
随着拍卖师木槌落下，发出沉闷的响声。
“成交！恭喜这位先生！”
科林长舒一口气，双臂终于离开了桌面。
刚才那几秒的对峙，比科林和洛风周旋一整天还要累。
洛风却始终面色沉重。
这青铜残片拿到手，麻烦恐怕才刚刚开始。
紧接着，科林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朝他举了举杯。
“洛先生果然沉得住气。”
洛风没笑，只是看向角落里的女人。
她已经站起身，转身时，眼角的余光再次扫过洛风，带着冰冷的寒意。
今晚的拍卖会结束了。
但真正的博弈，也随之拉开序幕。
只怕，这件事没那么容易完。
走出密室，仓库外的夜市依旧喧闹。
摊主们的吆喝声、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交错，混着晚风里的烟火气，倒比密室里的剑拔弩张多了几分人间味。
洛风刚走到第一个摊位旁，就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跟了上来。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那个穿旗袍的女人。
“洛先生，她跟来了。”科林回头看了一眼，声音压得很低，手已经下意识摸向了腰间，那里藏着一把武器。
洛风脚步没停，随手拿起摊上一个锈迹斑斑的铜锁，两根手指在锁孔上轻轻划过，同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别管。”
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带着十足的信心。
在这个地方，他不相信这女人敢动手。
科林愣了一下，看了眼洛风的侧脸，最终还是松开了手，只是眼神始终警惕地瞟着后方。
女人跟得不远不近，高跟鞋踩在碎石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嘈杂的夜市里格外显眼。
她没说话，也没靠近，就像个普通的逛夜市的客人，偶尔还会停下看两眼摊上的玩意儿，可洛风知道，她的注意力自始至终都在自己身上。
洛风像是没察觉，慢悠悠地逛着。他看了看缺了口的青花瓷碗，摇了摇头；
又拿起一串据说是“清代朝珠”的塑料珠子，嘴角勾了勾，放回了原位。
大部分摊位上的东西，不是粗制滥造的仿品，就是些不值钱的老物件，没什么新意。
“小哥，看看这个？”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突然招呼道。
他的摊位摆在仓库最角落，铺着块褪色的蓝布，上面摆着几个不起眼的陶罐和铜器。
洛风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一个巴掌大的陶罐上。
罐子灰扑扑的，表面还有几道裂纹，看起来和路边捡的瓦砾没什么区别。
但他指尖触碰到罐口时，却微微一顿。
那陶土的质感，带着一种经过岁月沉淀的温润，绝非现代仿品能模仿。
他不动声色地拿起陶罐，假装翻看底部的纹路，眼角的余光却瞥见罐口内侧有一圈极淡的刻痕，像是某种符号。
这符号……和刚才拍卖到的青铜残片上的纹路隐隐有些呼应。
“这玩意儿多少钱？”洛风随口问道，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老头眯着眼睛打量他，咧嘴一笑：“小哥有眼光！”
“这可是我从乡下收来的老东西，看你有缘，给五十欧元就行。”
五十欧元？洛风心中微讶。
这陶罐看年代至少是秦汉时期的，就算有裂纹，也远不止这个价。
看来这老头根本不知道自己手里的是件真品，只当是个普通的旧罐子。
“贵了。”洛风放下陶罐，作势要走，“也就值个二十。”
既然这家伙不知道价格，洛风可不能一口咬定。
不然这老板看到洛风这么爽气也有可能会不卖了，或者狮子大坑口觉得这东西一定价值。
把只要洛风这边叫价了，就会把主题拉到这个视野上面去，老板已经没空多想什么了。
“哎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