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野立刻扑上前扶住她:“夏琳!坚持住!不要回应任何记忆指令!”
“快!启动记忆防火墙!”陆总监远程下令。
医护人员迅速为她连接便携式抑制装置,一圈圈蓝色波纹从头环扩散,强行压制脑内异常放电。
几秒后,她喘息着抬起头,脸色惨白如纸,却仍死死盯着那扇柜门。
“打开它。”她哑声道。
队员用液压钳撬开变形的柜门。
一股冷雾涌出。
柜内并非尸体,而是一台小型全息投影仪,正缓缓升起一段影像。
画面中,是另一个“夏琳”。
她躺在病床上,面容憔悴,腹部高高隆起,眼神空洞。
镜头外传来对话:
**“主体人格已进入深度休眠,替代程序加载完成。”**
**“确认执行‘母体转移计划’,四胞胎将送往地下育婴舱,接受神经共振培育。”**
**“原生母亲是否保留?”**
**“无价值。等基因锁激活完成后,清除。”**
影像戛然而止。
夏琳浑身发抖,泪水无声滑落。
“原来……我真的已经死了。”她喃喃,“现在的我,只是他们用来完成任务的工具。”
“不!”时野猛地抓住她的肩膀,“你是活生生的人!你记得孩子们喜欢吃什么口味的果泥,知道老二睡觉时一定要抱着那只破耳朵的小熊,明白老四一哭就会打嗝!这些细节,没人能编程出来!因为爱不是数据,是时间堆出来的!是你一天天陪他们长大才有的印记!”
他声音哽咽:“就算你是被唤醒的,那又怎样?你才是他们真正的妈妈。血缘可以伪造,基因可以编辑,但六年朝夕相处的温度,骗不了人。”
夏琳怔怔望着他,眼中泪光闪烁。
忽然,她笑了。
笑得凄厉,却又无比坚定。
“你说得对。他们是我的孩子,不是实验品。既然他们把我当成棋子,那就让我这颗棋,反将一军。”
她站起身,转向陆总监:“我要见伊森教授的女儿。”
“什么?”对方一愣。
“视频里提到她失踪了,但梵星不可能放过一个科学家的女儿。她一定还活着,而且极可能掌握着‘神经共振波’的核心密钥。只有她,能破解孩子们体内的基因锁。”
陆总监沉默片刻,点头:“我们确实在三年前截获过一条加密信号,来自南极科考站附近的一座私人研究站,署名‘E.m.’??极大概率是伊森之女,艾米丽?莫里斯。”
“带我去。”夏琳毫不犹豫。
“不行,你现在状态不稳定,贸然长途飞行可能导致人格解离。”
“那就给我药。”她直视着他,“镇定剂、抗催眠素、神经强化剂,随便什么。只要能撑到见到她,我就还能战斗。”
指挥中心陷入短暂寂静。
最终,陆总监缓缓点头:“好。但我们必须制定周密计划。梵星的眼线遍布全球,你们一旦暴露,立刻会被锁定。”
“那就让他们来找我。”夏琳冷笑,“我正愁找不到门路。告诉他们,‘替代人格’醒了,她要亲手毁掉‘重生计划’。”
她转身走向出口,背影挺直如刃。
时野快步追上,与她并肩而行。
“你知道吗?”他轻声说,“六年前我最后一次见你,是在机场安检口。你戴着帽子,低头快步走过,怀里紧紧抱着一份产检报告。我想冲上去叫你,可保镖拉住了我,说我有重要会议。等我挣脱束缚,你已经消失了。”
夏琳脚步微顿。
“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能再看你一眼,说什么都要留住你。”
“现在你看到了。”她侧头看他,眼角湿润,“所以,别再让我一个人走了。”
“不会了。”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这一程,我们一起走到终点。”
直升机再次升空,划破夜幕,朝着极地航线飞去。
而在遥远的地下密室中,面具人静静注视着监控画面,看着夏琳推开冷藏柜的那一幕。
他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苍老却熟悉的面孔??正是本该死去的伊森教授。
“终于来了……”他低声呢喃,眼中竟闪过一丝悲悯,“孩子,你比我想象中更强大。可你真的准备好面对真相了吗?
你所守护的一切,或许正是毁灭世界的开端。
而你深爱的孩子们……他们体内流淌的,不只是你的血,还有‘神’的代码。”
他伸手轻抚培养舱,指尖划过其中一个男孩的脸颊。
“倒计时继续。
当母亲与儿子相认之时,
新纪元,将由哭泣开启。”
屏幕上,数字跳动:
【89天 12小时47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