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仔细说来不过是谨慎的长远与当下之分,而光明兽.堕落型选择了后者。
这已不是第一次了。
在那场已经成为传说的惨败之后,它便将过往那最是极端的自我封印于半身并切割以谋求全新的道路,这份痛定思痛后所设的最大限制也让它一次次的突破傲慢魔王的底层逻辑,展现出昔日所不可能的言行与那言行所践行的道路。
以全新道路,以崭新开局而言,它毫无疑问是成功了。
但这是否是最佳选择,大抵只有未来亲自回望才会知晓。
只是哪怕亲手切下了傲慢之心,选择道路时的那份坚信也始终留在它的心底。
也容不得它不信。
因为崭新的道路也意味着全然陌生的领域。
每一步都需要莫大的勇气,每一步都缺乏足够的经验。
即便它有能力接触旁人的经验,攫取旁人的见闻,却也有那失却傲慢之心后所留存的德行不断地针砭、质疑。
是要这么做吗?
这里要避开吗?
这样就能避免了吗?
这样选就算对吗?
…如此等等的自我怀疑如波浪般席卷,好似回到了它那早已遗忘了的,不知是多少年前,未及堕落的诞生之刻。在那诞生于数码兽这一概念都还暧昧不清,应用兽这一概念更是不曾出现的时代,它作为最为古老的天使型数码兽,以Lucifer的词源为核心却仅仅构筑出了成长期的未熟框架,可谓是一种局限于时代的悲哀。
器皿与内容的体量不相匹配的结果,便是一份未熟的状态——它不像是如今的那些数码兽一样生来就能接收数据核中定义好的种种本能、力量,乃至职责。
它要学习。
在还未被定义为未知的恐惧中探索,铭记,进而展露学习的简陋概念,与同期的诸多古代数码兽一同充当着后世研究者看来的实验田概念,其种种尝试、举措,都成为了后世数码兽们得以完整的初期数据,成为许多数码兽已然理所当然的许多现象的践行先驱。
这样的光明兽,就连那份成长期独一档的,破格的强大,也都一样被视作理所当然,任凭它如何说明也只被视作强者的谦逊。
次数多了,就成了凡尔赛级别的高傲。
树下乘凉的后来者们无法理解先驱开路时的艰难困苦,其隔阂更是随着数码世界初期糟糕的生存环境所带来的各种冲突下日渐加剧,直至偏见最终化作了事实。
已然放弃被理解的光明兽以傲慢之名,誓要拿下这唯有愚昧在不断增殖,而神又袖手旁观的无救世界。
之后的事,便是广为流传的传说了。
与光明兽同一时代的十斗士们在那太古时代联合击败了暴君化的光明兽.堕落形态,为整个世界带来了长久的和平。
堕落晨星就此被封入数码世界的冥界,而在那个时候,那地方甚至都还没有黑暗区域这样公式化的称呼。
就连其作为数码世界的暗面的事实也都是只流传于个位数的知情者之间的隐秘,唯有冥界的传说在毫无门槛的传播着,却又长期被视作狂兽的臆想。
即便是当初堕落的光明兽也仅仅是隐约察觉到有这么一个地方的存在,不曾想到以被封印的失败者模样坠落时,甚至还能瞧见东道主一般的存在。
大德拉库兽。
它派来使者,却也没等自己允许就踏足巴别塔之所在,并声称也是此地的来者,只是来得早些。它还说为了欢迎新邻居而准备了晚宴,希望能有那么一次款待的机会。它更说它在此地探索斩获了不少隐秘与规则,期望着与自己分享,更渴望拥有一位同行与探秘之路的友人。
但光明兽拒绝了。
它总是那样礼貌友善且富有耐心,即便被拒绝,被攻击,被威胁也不恼,更不嘲笑它那被神圣之环组成的锁链倒挂的姿态。
只是安静离开。
无数时光里,吸血鬼之王的友善依旧,邀请函亦频频而至,然而光明兽连一次机会都没给过。
甚至数度击毙了使者。
那么,大德拉库兽是从什么时候放弃的呢?
光明兽自己也不清楚。
它没有特地去记过,大德拉库兽也不曾跟它提过。
它只记得有过很长一段毫无交集的空窗期,并且伴随黑暗区域与主世界的同步扩张,黑暗数码兽的诞生频率也逐步加快,甚至有过数次跨度巨大的增殖,疑似主世界那边出了什么大事。
在这个过程中,黑暗区域变得愈发热闹,同样在主世界战败坠落至此的诸多强者也因此相继出现,而它们的到来也让黑暗数码兽们的进化链在无形中补全,让土生土长的数码兽们有了相对顺畅许多的进化路线,更让那独属于黑暗区域的至高之力——即大罪之冠的力量积聚至溢出盛放,成就第一届由黑暗区域的规则所筛的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