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深处,另有山洞四通八达。
一条通往后山的山洞内,两道人影鱼贯而行。
带路的男子,被称为任川,二三十岁的光景,身高臂长、个头粗壮,看他的服饰与鲁师兄相仿,应该也是一位管事弟子,在交代着相关事宜。
于野随后而行,细心聆听之余,留意着走过的路径,记下各处具体所在。
“古神山,乃修神之地,适逢外敌入侵,你若非古夏岭人氏,休想成为七星崖的火工。而你的差事不难,每日砍柴三担,挑两缸水,管吃管住,衣着器物一应俱全……”
挑水砍柴的差事,听起来倒也不差。
片刻之后,来到后山。
此处是个群山环抱的山谷,约莫里许方圆,有道谷口通往山外,山脚则是开凿了一圈洞窟,堆放着木柴、火灶、水桶、砍刀、绳索等物,并且摆放着几个石头打造的石瓮。
“水桶、挑担在此,外出三五里有个七星潭,你挑水装满两个水缸便可!”
石瓮有着一人高,数尺宽,竟然是水缸,几担水方能装满?
“这把柴刀,归你所用!”
任川从地上捡起一把柴刀。
于野双手接过柴刀,也就是砍刀,一尺半长,不仅锈迹斑斑,而且刀刃崩开几个豁口,如何用来砍柴?
“七星潭右行不远,有座小山,名为星月峰,方圆十余里,便是你砍柴之地,不得逾界半步,否则你被人打死了,莫怪我没有提前告知。”
任川又捡起一团衣物丢向于野,径自奔着一个山洞走去。
于野拎着柴刀、抱着衣物,尚未走入山洞,任川已掉头走了出来,叱道——
“齐大——”
“啊……”
于野伸头张望。
洞内有人躺在地上,呻吟一声,挣扎坐起,胆怯道:“任师兄,有何吩咐?”
任川站在洞外,不耐烦道:“齐大,你何时方能痊愈?”
“再有月余,便可大好……”
“哼,于野——”
于野尚自困惑,急忙点了点头。
任川冲他瞪了一眼,道:“每日天黑之前,倘若你劈柴不够斤两,挑水未能满缸,便滚下山去,七星崖不养闲人!”
言罢,他晃着膀子扬长而去。
于野眼光一闪,若有所思。
这个任川虽然嚣张蛮横,却与春麒相仿,未见随身带有纳物戒子、或令牌,又该如何收纳物品,辨别身份尊卑呢……
便于此时,洞内有人呼唤——
“于兄弟!”
于野循声走入山洞,一股酸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齐大,三十多岁的汉子,躺在破烂的褥子上,胸口裹着布条,似乎伤势不轻。他挣扎着倚墙而坐,道:“本人痴长几岁,唤你一声兄弟……”
“齐兄!”
于野随声回应一句。
山洞虽然有着两丈方圆,却杂乱不堪,气味难闻,这便是他的住所?
“……我半个月前,失足坠崖,跌伤肋骨,暂且不能挑水砍柴,任川竟赶我下山,哼……”
齐大也是一位火工,他的伤势为失足坠崖所致,许是遭到驱赶,因而忿忿不平。
于野走到山洞里侧,踢开破烂的褥子,“当啷”扔下砍刀,“砰”的一声丢下衣物,然后挥了挥袖子,试图驱散洞内的气味,又摇了摇头就地坐下。
一个挑水砍柴的火工,岂敢嫌弃住所的脏乱,且因陋就简,随遇而安。
“不瞒兄弟,凭你的身板,怕是胜任不了差事……”
齐大仍在念叨,或是提醒——
“三担柴火,足有三百斤,两个大缸,数十桶水方能装满,即使你撑过明日,后日也难以为继,不如早日归去……”
于野抖开衣物,竟是两套青色的短衫与两双靴子。短衫有些破旧,带着汗渍;靴子尚且完好,看起来倒也合脚。
他更换了火工的服饰,将换下的短衫、芒鞋与另一套衣物堆放角落里,然后枕着双臂躺了下来。
齐大见他不听劝阻,只得带着凄苦的神情闭上双眼,嘴里嘟囔道:“不听人劝,早晚吃亏……”
于野虽然佯作歇息,却尝试着散开神识。
一路上他唯恐露出破绽,未敢轻举妄动。当他发现七星崖仅有几位修神弟子,遂放下心来,便想着暗中查看一番。
来到神域之后,失去的修为迟迟没有起色,或许是境界感悟所致,神识竟然有所恢复,虽说不抵往日的强大,而用来防身足矣。
齐大,挑水砍柴的火工,跌断了三根肋骨,没有性命之忧,暂且不用理会。
散开的神识穿过洞口,瞬间笼罩整个七星崖,即使有岩石阻挡,也能看出大致的情形。修神弟子,加上火工、伙夫等杂役,足有三四十人。奈何不懂修神的法门,因而看不出那帮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