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还好,这要是没有心理准备大晚上冷不丁瞧见,不得吓一跳,要是不小心脚下踩空或者在楼梯上摔倒,那问题就严重了。
“方叔、潘婶,其实呢……”
江辰非常无奈,倒不是没休息好,这个时候已经快九点了,七八个小时,对于一个健康的成年人而言,足够满足正常的睡眠时间,只不过晴格格的谎言太过拙劣,留给他发挥的余地实在太少。
要是全部由他来应付,他可以圆过去,可是没办法,总不能昨晚真的溜进方家,和晴格格重温旧梦、啊呸……同床共枕吧?
方卫国好整以暇喝着白茶,吐出茶渣,“不着急,慢慢编。”
“……”
“……”
“……”
江辰看了眼晴格格,给出一道爱莫能助有心无力的眼神,而后叹了口气。
“好吧,方叔,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也可以不说实话,能够蒙骗住我和你潘婶,那也算你们的本领。”
江辰苦笑。
“其实方晴撒谎,也是不想你们担心。”
“你们不说,我们才担心。”
潘慧道:“我和你方叔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江辰,你尽管实话实讲,门和油漆到底怎么回事?昨晚发生了什么?”
江辰点了点头。
“昨晚我和方晴不是去傅自力了吗,然后一起去铁军那里喝了酒,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凌晨十二点了,我们上楼的时候就闻到很重的油漆味,走到门口一瞧,就发现……门上被泼了油漆。”
“怎么会……”
潘慧难以置信,没法接受。
泼油漆这种事情,影视剧新闻里经常见,可是怎么会发生在她们家头上?
她和丈夫方卫国这么多年可是一直与人为善,从未和人红过脸。
“会不会是泼错人了啊……”
潘慧的反应很幽默。
“妈,这种事情,我想应该不会搞错。”
方卫国很是镇定,有一家之主的气概,得知实情后,默默喝着茶水,若有所思。
“那会是谁?谁这么缺德?”
“潘婶,与其想是谁干的,不如想最近有没有得罪过谁,和什么人发生过矛盾。”
“没有啊,我给你方叔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从来不和人起争执的。”
“那买菜的时候,有没有杀价杀得太狠了?”
“……”
“……”
“……”
方卫国笑了起来,他当然知道,这孩子是在刻意调节气氛。
“你小子。你潘婶从来不会占人便宜,倒是经常碰到缺斤少两的奸商。我要去找人家理论,她还拦住我,说吃亏是福。可是看看,吃亏是福吗?倒分明是人善被人欺。”
“方叔有怀疑对象?”
方卫国话头一顿,摇了摇头。
“暂时还没有。”
虽然比不上孩子们的学历和成就,但活了超半辈子,心眼和脑子肯定是有。
泼油漆,目的了然。
不是威胁就是恐吓。
最常用这种手段的除了拆迁队、就是高利贷。
可刚才他想了一圈,还是发现自己和这些黑恶势力完全扯不上干系。
三建大院倒确实是马上要拆迁,可根本不存在纠纷。
至于高利贷,更是无从谈起。
以前,日子苦是苦了点,但他方卫国可以对天发誓,从来没有找任何人借过钱,亲戚朋友都没有,更别提高利贷了。
人可以穷,但是得有骨气。
女儿长大成人、毕业出来以后,则完全没有借钱的必要了。
要借,那也是别人来找他借钱。
所以琢磨一通,究竟谁会这么做,方卫国完全没有头绪。
“要不报警吧?”
潘慧提议道。
有事找帽子同志,这是老百姓的路径依赖。
“找什么警察?你要闹得人尽皆知?”
方卫国立即表示反对,不管是谁干的,出于什么原因,被人泼油漆,传出去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可不找警察那怎么办?泼了一次,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二次?”
潘慧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问题的根源总需要解决,总不能整天换门吧?
“你找警察又有什么用,院子里又没监控,找了也是白找。不信你问问晴晴,警察是不是万能的。”
潘慧哑口无言。
以前在外跑货车,方卫国还是见过一些场面的,踏入社会很重要的一课,就是报一次警。
记得以前跑高速,油动不动就被油耗子偷,实在是防不胜防,报警?
哪一次不是无疾而终不了了之。
“潘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