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苏凌你给朕听清楚了!朕再是如何需要依仗清流,需要保皇一脉的支持!朕手中握着的,是祖宗传下的大晋六百余年江山社稷!朕身后站着的,是千千万万眼巴巴望着朕的大晋子民!”
“朕??绝不会!更不能??为了维系那点可怜的势力,便沦为孔鹤臣、丁士桢这等国贼的帮凶!若朕真如此行事,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有何资格坐在这龙椅之上?!”
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大义凛然!
刘端目光转向苏凌,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语气放缓,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意味。
“既然......你已将话挑明,朕也深知你心中顾虑。也罢......为安你之心,为表朕之诚意......”
他忽然顿住,转头朝向殿门外,提高声音喝道:“杨昭!进来!”
一直守在殿外、提心吊胆的秉笔太监杨昭,闻声立刻应道:“奴才在!”
随即提着灯笼,几乎是踮着脚尖,诚惶诚恐地小跑进来,在丹陛下跪倒。
刘端朝他招了招手道:“近前。”
杨昭连忙起身,弓着腰,快步走到龙书案旁,躬身将耳朵凑近。刘端俯下身,以手掩口,在杨昭耳边极低地、急促地吩咐了几句。
杨昭听着,身体先是一僵,脸上瞬间闪过极度震惊与难以置信的神色,但随即化为绝对的恭顺,连连点头。
刘端吩咐完毕,直起身,挥了挥手。杨昭躬身领命,倒退几步,转身时,目光极其复杂、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意,飞快地瞥了苏凌一眼,这才脚步匆匆、却又异常谨慎地退出了昔暖阁。
苏凌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疑窦丛生。
刘端此举何意?那杨昭的眼神又意味着什么?他静立原地,面色平静,心中却已提起十二分的警惕。
不过片刻功夫,殿外再次响起急促而轻巧的脚步声。
杨昭去而复返,手中已然多了一个紫檀木托盘。托盘之上,覆盖着一方明黄色的织锦帕子,帕子四角用金线绣着精致的龙纹,在灯光下流光溢彩。
杨昭双手高高托起托盘,步履沉稳地走到苏凌面前,躬身,将托盘呈到苏凌眼前,姿态恭敬至极。
苏凌眉头微蹙,看向刘端,目光中带着探询。
“圣上,这是......?”
刘端端坐龙椅,脸上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决然后的释然,他朝托盘努了努嘴,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苏爱卿,揭开锦帕,一看便知。”
苏凌心中疑惑更甚,但见刘端神色郑重,便不再多问。他伸出右手,指尖触碰到那光滑冰凉的织锦,缓缓将其揭开??
刹那间,一抹耀眼夺目的金光自托盘内迸射而出!映着昏黄的宫灯,竟将这方寸之地照亮得如同白昼!
只见那紫檀托盘之上,静静地躺着一枚令牌!
令牌长约一尺,宽约三寸,通体由赤金打造,厚重沉实,金光流转,仿佛有液态的火焰在其中涌动。
令牌边缘浮雕着栩栩如生的蟠龙纹饰,九条五爪金龙盘旋环绕,鳞甲毕现,龙睛则以罕见的红宝石镶嵌,在金光中闪烁着慑人的血芒。
令牌正面,以最古老的篆体阳文镌刻着四个大字??“如朕亲临”!笔力千钧,透着一股镇压山河、口含天宪的无上威严!
令牌背面,则是日月星辰、山河社稷的图案,拱卫着中央一个巨大的、同样以篆体刻写的“晋”字!
整块令牌,古朴、厚重、华贵,更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代表着至高皇权的磅礴气息!
苏凌纵然心性沉稳,骤然见到此物,瞳孔也不由得微微一缩!他虽未见过实物,但曾在典籍中读过描述,此物正是传说中的??天子御令!又称“金令”或“如朕亲临令”!
此乃是大晋朝最高权柄的象征之一!
“此乃......天子御令。”
刘端的声音适时响起,打破了刹那的寂静。
他的语气变得异常庄重、肃穆,每一个字都仿佛有千钧之重。“见此金令,如朕亲临!除却世袭罔替之王爵,余者文武,无论品级,持令者皆可先行收监审问!凡二品及以下官员,若有确凿罪证,持令者可先斩后奏,无需另行禀报!”
他目光锐利如刀,扫过那枚金令,语气陡然变得冰冷刺骨。
“此外,若有任何人,胆敢对持此金令者不利,或抗令不尊,视同谋逆造反!”
“持此金令者,可凭此令,直入大内禁宫,面见天子,若遇紧急情状,甚至可凭此令调动部分天子禁卫,擒拿叛逆!沿途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拦,违令者??杀无赦!”
刘端说完这番石破天惊的话,目光缓缓转向苏凌,眼神中充满了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孤注一掷的信任,有深沉的期盼,更有一种仿佛将自身性命都托付出去的决绝!
他沉声道:“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