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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吧 > 对弈江山 >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天......好像要变了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天......好像要变了(2/4)

在看一段冰冷漆黑的歧路。

    “这些年......我只管把它们死死摁在心底最阴仄的角落,不敢碰,不愿想。以为不去看,便能当作从未发生......可这般自欺欺人,换来的不过是心肠一日冷过一日,看世间万物都蒙着一层灰......”

    “觉得人人皆负我,皆可杀!”

    他嗓音里透着一股子过往的戾气和迷茫。

    “在那之前......我觉着这天下人皆与我为敌,都该死!我握刀时,心湖里不起半点波澜......只觉得是他们欠我的,是这世道欠我的!”

    言至此处,他霍然抬头,目光直直撞上苏凌,复杂难言,有痛楚,有困惑,却也有一点微弱却真实的光,如同阴霾云层后竭力透出的一丝天光。

    “直到......撞见苏大人您。”

    黑牙的声音沉了下去,却反添了几分沉甸甸的真切。

    “我行刺,您擒我,刑加我身......按我过去的浑噩念头,这便是不死不休的血仇。可您......未取我性命。您与我讲道理,替我谋生路,予我选择......”

    “您将我......当作一个‘人’来看待。”

    他顿了顿,似在笨拙地捕捉那陌生而滚烫的情绪。

    “我这才恍惚明白些许......或许这世上人心,不是非黑即白、‘善’‘恶’二字就能简单划开的。有人面善心恶,有人面相凶恶,内里或许......还存着点未冷的血气。”

    “而我......手上沾的血,造下的孽,不管起因如何,那就是孽,是债......”

    “是债,就得还。是孽,就得担着。”

    他语气沉凝,竟有几分勘破迷障后的清明。

    “过往种种苦痛......不能、也不该再成为我往后持刀作恶的由头。所以......”

    他似卸下万钧重担,又似主动扛起了更沉重的东西。

    “今日,我愿将它们摊开来,说与大人听......然后,试着放下。往后是赎罪还是偿命,我黑牙......”

    “都认。”

    苏凌静聆其言,目光温润,隐有嘉许。

    他并未急切追问,只是缓缓颔首,沉声道:“能直面疮痍往事,需大勇气;能知非而求新路,更是难得。”

    “黑牙,你说得在理,往事可作镜鉴,却不可成心牢。说出来,是放下,亦是新生。苏某......愿闻其详。”

    黑牙闻之,身躯微松,复又因那即将揭开的旧疤而绷紧。

    他长叹一声,叹息里裹满了岁月沉甸甸的砂石。

    他缓缓闭目,复又睁开,目光恍若穿透眼前静室,投向了遥远而惨痛的过去。

    黑牙的声音变得缓慢而低沉,如同从幽深古井中提起浸满寒水的绳索,带着陈年的泥沙与刺骨的凉意,开始了他的讲述。

    黑牙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需从尘封多年的记忆深井中艰难打捞而起,带着岁月的泥沙和一丝挥之不去的涩意。

    “我的家乡......昕阳郡,算不得什么富庶之地,山多田薄,但水土养人,也养了几分穷地方的硬气。”

    他目光投向窗外漆黑的雨夜,眼神却空洞,仿佛看到了极远处。

    “我家在那郡下一个小县里,家父......是县衙里的主簿。”

    他说到“主簿”二字时,语气里带着一种久远而复杂的情绪,似是敬畏,又似是怀念。

    “官儿很小,九品......或许连品阶都未必有,搁在龙台这等地方,怕是比不得哪位贵人家门口迎客的门房。但在我们那穷乡僻壤的小地方,也算是个......体面人了。掌着些文书案牍,协助县令打理钱粮刑名,手里......多少是有些实权的。”

    他顿了顿,声音里透出几分不易察觉的骄傲,却又迅速被苦涩淹没。

    “可我爹......他是个清官,或者说,是个迂腐的读书人。县里人都说他学问好,是咱们县里头一等的学问人,字也写得极漂亮,公文案卷做得一丝不苟。”

    “但他不懂,或者说是不愿去懂那些官场上的迎来送往、人情世故。同僚说他清高,上司嫌他不通融,底下人......或许敬他,但也未必真亲近他。”

    “家母......”

    黑牙的语气柔和了些许,仿佛提及一片温暖的旧时光。

    “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不识字,但性子极好,贤惠,温柔。她总能把家里那点微薄的进项打理得井井有条,一餐饭食,几样寻常菜蔬,经她的手,也能做得有滋有味。”

    “她对我爹,是打心眼里的敬重和体贴,爹在衙里受了气,回来闷声不语,娘就从不多问,只是默默添一碗热饭,沏一杯粗茶。对我们姐弟......更是从未红过脸,冬日缝衣,夏夜驱蚊,点点滴滴,都是最寻常的慈母心肠。”

    “我还有个阿姐......”

    黑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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