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个”。
说出这句话后，吴天的脸上浮现出了尤为沮丧的表情。
抿了抿嘴唇后，继续开口。
“所以，陆老师也是想让他读书，不准备在音乐方面尝试发展是么？”
“哦？为什么会这样说？”
“在来找陆老师之前，我去见过一次他的父母。”
男人的语气里，满是失落。
“他父母怎么说？”
陆泽笑着随口问道。
“呵”，很有艺术气息的男人将身子微微往后躺了躺，苦涩的摇了摇头。
“他们说我是骗子”。
“这样啊”，陆泽的手轻轻在保温杯上的卡通小人处摩挲着，嘀咕了一句。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原本以为这趟又要折戟的吴天耳中，突然响起了陆泽的声音。
面带疑惑的男人抬头看向一脸淡定的陆泽，等待着对方的问题。
可下一秒，他刚刚燃起的期望，就再度破灭了。
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男老师，貌似有着穿透人心的能力。
明明有那么多问题可以问，可对方偏偏就选择了正中要害的一个。
之所以说正中要害，是因为，陆泽问的问题是。
“你觉得，你能给吴乃文什么资源？”
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吴天终于沉默了。
低着头想了足足有一分多钟的时间，最后，还是选择了和盘托出。
用带着一些歉意的眼神看了陆泽一眼，身上的激情一点点褪去。
“陆老师实话跟您说吧”，吴天的语气，慢慢低沉了起来，顺手从口袋中掏出烟盒，取了一根扔给陆泽，点燃自己的那根后深吸了一口。
“我已经两年没签新人了，因为这个原因，很多以前我签的老人，也在这两年里被公司分配给了其他的制作人。”
“哦？什么原因？”
听到吴天开始叙述自己的现状后，陆泽好奇的问了一句。
吴天深吸了一口烟，眼神越过陆泽看向了前方的墙壁。
“因为这两年，没有新人值得我签，呵呵”。
男人自嘲的笑了一声。
“也可能是我眼光太高吧，总觉得签一个就得成一个，我不让他们商演，不让他们做烂歌”。
“这样造成的结果就是”。
男人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些我签的新人，一个接一个从我的团队里离开了，到现在，就只剩下了一个人。”
“也因为这样，这两年，我都没给公司创造什么效益”
“差不多，二月份，我就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吴天苦笑着把烟摁灭在了桌上的烟灰缸里，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倾。
“所以，陆老师，哪怕知道您和吴乃文的家长会反对，这一趟我大概会扑个空，但我还是来了。”
“一方面，因为吴乃文确实是这两年里，我在华夏乐坛这一波年轻人中，相中的好苗子。”
“另一方面，我也快要到穷途末路了，能签下他，对我来说，或许是个机会”。
安静的空间里，吴天把自己所有的底全部漏给了陆泽。
对吴乃文的赏识，自己面临的窘境，以及
准备再搏一次的幻想。
“说完了？”
同样把烟摁灭后的陆泽一脸平静的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
“说完了，也舒坦了”，男人笑着回了一句，慢慢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让他再去参加参加比赛吧，只希望这颗好苗子别就这么被埋没了。”
朝着陆泽郑重说出了最后的想法后，吴天转身，就准备离开办公室。
“我不会让他签鹰皇的。”
朝着男人不再挺直的脊背，陆泽轻声说了一句。
吴天的脚步滞了滞，但紧接着就恢复如常。
早都知道的答案，其实本不用说出口的。
微微摇了摇头，他还是迈动步子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但我可以让他签你”，同样是极为淡然的语气。
却把吴天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有点僵硬的转动身体面向陆泽，男人的脸上满是震惊。
“陆陆老师，你这话有点矛盾吧，他不签鹰皇，怎么签我？”
“不矛盾”，陆泽笑着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吴天身边。
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因为，我想签你！”
“啊？”
吴天彻底懵逼了，陆泽这句话的意思，他是真的没听懂。
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老师。
但这个老师竟然对自己说，想签他
这简直是比黑色幽默还要黑色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