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公,太子要迎新良娣了,咱们湖山郡不得给太子表示表示......”
其后汝王的门生也来了,开口就管虞公要十万两白银,他倒是没拿着汝王说事儿,只一脸诚恳道:
“汝王最近税收的不理想,汝王府府库空虚,这十万两银子是汝王同虞公借的,待撑过这段难关,必然将这十万两银子还给虞公,如何”
虞公能拒绝吗
望着眼前的一张张脸,他突然感到了恐惧,他们在他的眼前化为一个个孙国公,虽然说着不同的口音,带着不同的人面。
可每一个人,都是孙国公。
虞公心中惶恐,一脸的苦笑,
“孙国公将我虞家围困多日,在下手中真的没有银钱了。”
“这怎么可能呢,你虞家好歹也是首富之家,区区一个孙国公,能将你如何了”
几乎在第一时间,众人哈哈大笑,表面上一片其乐融融,实际,没有任何一个人松口,让虞公可以离开。
他今日不拿出钱来,便回不得家了。
就这样虞公被留在了县衙一日,两日,三日,日日都有大的小的官员来,拉着他吃吃喝喝,又以各种理由借钱,或者要他出钱给帝都的皇子公主送礼。
没有人帮虞公说话,他拿不出钱来,便日日都来说,将他折磨得心力交瘁。
也不知过了多久的时日,有衙役捧着虞公小儿子的尸体进了衙门,一脸无辜道:
“也不知是谁家小儿,竟饿死在了衙门外面,啧,丢了喂狗吧。”
“啊,啊啊啊啊~~~”
吃得肥头肥脑的虞公,披散着头发从衙门里头冲了出来,他一把抱住了瘦骨嶙峋的小婴儿,哭喊着,
“天爷啊,天爷啊,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我的天爷啊~~~”
他多次提出要离开官衙,可是今日不是这个留,明日就是那个留,大家吃吃喝喝席间觥筹交错,从没有人提过虞公那几位姨娘,及他的那几个儿子怎么样了。
而虞公最后一次见到他的那几个姨娘,还是几个姨娘抬着轿子,将他送到官衙门口。
每个人要同虞公说话,都是拐弯抹角的要钱。
他想离开,就得拿出钱来。
如今他在官衙里顿顿大鱼大肉,他的小儿子却饿死在门外,这,这教他怎么受得了啊,天爷,天爷!
撕心裂肺的疼痛,在虞公的心肺间炸裂,他搂紧了儿子的小身子,哆嗦着跪在了地上,摇头,嘴里喃喃着什么。
身边的衙役看他这幅样子,就觉着好笑,嘴里啐了一口,
“你要早点儿把身家全都拿出来,至于有这么场事儿吗”
不是一半身家,那些天景国的官吏来到湖山郡,就是冲着虞公的全部家资来的。
既然要的是虞公的全部家资,还留着他儿子的命做什么
他儿子又没有一个铜子儿要继承。
又听虞公依旧喃喃着,衙役便凑身过去,不耐烦的问道:
“虞老爷,您说啥呢”
“......草民愿意,草民愿意......”
虞公的眼神空洞,他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小儿子,
“草民愿意拿出一半家资,小厉王妃,救救草民,救救草民......”
早知会有今日,他死死攥着那一半家资做什么
就应该拿出来给花锦,然后举家搬迁至北地,远离帝都来的这些豺狼虎豹。
北地多好,兵强马壮,无人敢欺。
就算去不了北地,哪怕过一片坡,去往虞家村北,那里另有一处集镇,镇上就有湖山军驻守。
没有人会饿死,人们还能免费领取懂啊十头牛羊马的崽儿......如今再看,一坡之隔的集镇,竟是人间最最安稳温暖之所。
再看这处,那些表面和善的官员,一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啊。
他们竟然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就这么饿死在官衙门口。
比孙国公还要恶。
孙国公的恶是恶在表面,这些帝都官员的恶,是恶在内心,看不见的恶。
啊啊啊啊!
老天爷拯救不了深陷豺狼虎豹窝的虞公,唯一能庇佑虞家的人,正在去往泉水郡的路上。
花锦坐在低调宽大且舒适的大马车里,厉云卿策马走在花锦的马车外面,笑道:
“这么急着去泉水郡本王还以为你会留下来,等着虞公如何回来求你呢。”
“他来求我是必须的,只是不知道是横着来,还是穷着来。”
花锦坐在马车里,手里正在看折子,此一时彼一时,压根儿就不想谈虞公这个人。
不过一会儿,行走中的马车门被打开,厉云卿翻身进来,直接坐在了花锦的身边。
他往后一倒,睡在了花锦的身后,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