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斯佩勒小姐确实说过你有做班级小丑的倾向。”
维克多朝乔希的方向摆出一副假装严肃的表情。
“我想知道他从哪儿学来的，”皮普说，
用同样的脸对着她的父亲。
他叫了一声，拍了拍膝盖。
“别跟我顶嘴，姑娘。”
“我没时间，”她回答。“我要在睡觉前完成几个小时的工作。”她走回走廊，朝楼梯走去。
“哦，宝贝，”妈妈叹息道，“你工作太辛苦了。”
“没事儿的，”皮普在楼梯上挥手说，她在楼梯平台上，就在卧室外面停了下来，盯着看。
门微微开着，这情景勾起了皮普今天早上上学前的记忆。
乔希拿了两瓶维克托的须后水，戴着一顶牛仔帽，两只手各拿一瓶，一边喷着水，一边沿着楼上走廊大步走着，一边说：“我是一个香水迷，这个房子不够大，我们两个一起住，皮普。”
皮普逃走了，随手关上了她的门，这样她的房间以后就不会散发出幼稚和倒人的病态混合的气味了。
或者是昨天早上?
这个星期她没睡好，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有人进过我的房间吗?”她向楼下喊道。
“没，我们刚进来，”她妈妈回答。
皮普走进去，把背包扔在床上。
她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只瞥了一眼就知道有些不对劲。
她的笔记本电脑开着，屏幕向后倾斜。
皮普总是把屏幕合上，当她离开的时候。
她点击了按钮，当它恢复正常工作时，她注意到电脑旁边整整齐齐的一堆打印出来的东西，散开了。
其中一个被捡起来，放在了那堆东西的最上面，是那张照片——萨利尔不在场的证据。
而且已经不在她原来放的地方了，她的笔记本电脑响了两声开机提示音，并加载了她的主屏幕。
它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
她最近的侦察日志的ord文档，在任务栏旁边最小化的e标签页。
她点击进入日志，它在她的蜘蛛线索图下面一页打开了，皮普气喘吁吁。
在她最后一句话下面，有人打了这样一句话：皮普，你得住手了！一遍又一遍，数百次。太多了，足足占了4张a4纸。
皮普的心变成了一千只在她皮肤下四处飞舞的鼓声甲虫。
她把手从键盘上移开，低头盯着键盘。
凶手来过这里，在她的房间里、碰她的东西、浏览她的研究、按她笔记本电脑上的键。
在她的家里。
她推开桌子，蹦跳地下了楼。
“嗯，妈妈，”她说，试图用正常的方式来克服她声音中令人窒息的恐惧，
“今天有人来过我们家吗?”
“我不知道，我一整天都在工作，然后就直接去参加了乔希的家长晚会，怎么了?”
“哦，没什么，”皮普即兴说：“我订了一本书，以为会找到的，嗯……事实上，还有一件事，今天学校里流传着一个故事，有几户人家被人闯入，他们以为是用别人的备用钥匙进来的，也许我们不该在抓到他们之前，把我们的藏起来?”
“哦，真的吗?”琳恩抬头看着皮普说。“不，我想我们不应该那样做。“
“我来拿，”皮普说，她匆忙向前门跑去，努力不让自己打滑。
她拉开窗帘，十月夜晚的一阵凉风刺痛了她那张辣的脸，她弯下膝盖，把外面擦鞋垫的一角拉了起来。
钥匙呢，走廊的灯向她眨了眨。
它不是在里面，而是就在泥土上的印记旁边。
皮普向前伸手抓住它，冰冷的金属冻疼了她的手指。
她躺在羽绒被下，像箭一样直着身子，浑身发抖。
她闭上眼睛，侧耳倾听。
房子里某处有刮擦声。
有人想进去吗?
或者只是那棵柳树，有时蹭着她父母的窗户?
前面传来砰的一声。
皮普吓了一跳。
邻居的车门砰然关上或者有人试图破门而入?
她第十六次下床，走到窗前，她移开窗帘的一角，从里面偷看。
这是黑暗的。
前面车道上的汽车上布满了苍白银色月光的条纹，但深蓝色的夜色掩盖了一切。
有人在黑暗中吗?
看她吗?
她回头望着，等着一个动静，等着黑暗的涟漪移动，变成一个人。
皮普再次放下窗帘，回到床上。
羽绒被背叛了她，失去了她在羽绒被里的所有体温。
她又一次在它下面颤抖，看着手机上的时钟从凌晨3点一直走下去。
当风咆哮着，把她的窗户刮得嘎嘎作响，皮普的心跳到嗓子眼的时候，她扔掉了羽绒被，又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