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拨开芦苇走近,解开裤带放水。
距离竟就在梶原千春藏身处十几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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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烘烘的尿骚味顺风扑来,她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皱眉。
“这次咱们的人得罪了特务处的人,上面也发火了,害得咱们也得帮着找人,你说这叫什么事?”
年轻士兵尿液哗啦啦浇在芦苇根上,溅起的水珠沾湿了鞋尖。
排长系着裤腰带冷笑:“扛枪发饷,管好你自己,操得哪门子心?
他突然噤声,不远处的马匹不安地喷着响鼻。
“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排长突然按住腰间驳壳枪,他听到芦苇丛里传来细微的窸窣声。
年轻士兵摇头:“没啊......”
“不对!有人!”排长“咔嗒”扳开保险,三人成扇形包抄过去。
芦苇被粗暴拨开的声响越来越近,梶原千春的瞳孔急剧收缩——十步、八步、五步......
随着一声啐骂,芦苇丛里猛地站起个系裤腰的妇人,发髻散乱地挂着几根干枯的芦苇叶。
梶原千春涨红了脸,啐道:“杀千刀的!老娘解手都要偷看,怎么不回去看你娘和你妹子?”
排长慌忙侧身躲过,年轻士兵早羞得背过身去。
梶原千春趁机把衣襟扯得更乱,露出半截缠着布条的脚踝:“当兵的就了不起?俺男人三年前就当连长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欺负到老娘头上来了!”
她故意把南京官话混进几分山东腔,顺手抓起块土疙瘩往排长身上摔。
“大姐别恼!”排长尴尬地挡着脸后退,“我们是追查日本......”
“放屁!”梶原千春怒道,“三个臭流氓,偷看老娘解手,还打着什么追查小鬼子的旗号,当老娘是傻子吗?”
三个男人见她如此的泼辣,又是军属,顿时慌了神。
排长连连道歉:“大姐,对不住对不住!我们也是无意冒犯,无意冒犯……”
说罢,三人赶紧钻出芦苇地,翻身上马而去。
等马蹄声彻底消失,梶原千春才瘫坐在芦苇根上。
梶原千春化装之后,与本人大相径庭,加之他表现出一副泼辣的性子,便是那些大头兵也颇为头疼。
这次主动上前一步,反倒是吓跑了三个丘八,不然难免被盘问一番。
梶原千春整理了一下衣衫,离开芦苇丛。
她故意将头发扯得更乱些,在脸颊上抹了几道泥痕。
官道上尘土依旧,远处茶棚的旗幡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方才那三个士兵的马蹄印还清晰地印在路面上,朝着南京方向延伸。
不一会儿,梶原千春在路上搭上了一辆拉柴火的牛车,赶车的老汉嘴里叼着旱烟袋,非常的健谈。
路过卡口的时候,几个士兵看都没看她一眼,这样的相貌已经不能用普通来形容了,甚至可以说是丑陋。
美貌对一个女特工而言是一把对付男人的利器,而丑陋何尝又不是呢?
此时她越发觉得当年老师在课堂上的话是很有道理的。
过了卡子,赶车的老汉回头,眯起眼睛打量她:“路人没人为难你吧?”
梶原千春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没...没有...”
老汉拍拍车板,“这年头,妇道人家单独赶路不安全。”
牛车吱呀吱呀地前行,梶原千春靠在柴堆上,目光扫过沿途的每一处岔路。
好在平安无事,那老汉到了地方便转进了村子里,梶原千春便就像赶路。
待牛车走远,她立刻拐上一条小路,脚步变得轻快而敏捷,哪里还有半分乡下妇人的笨拙。
梶原千春踩着暮色走进这个陌生的镇子时,最后一缕夕阳正从青砖灰瓦的屋檐上褪去。
镇子很小,只有一条主街,几家店铺已经点起了油灯。
她拢了拢头巾,装作漫不经心地走向镇东头那棵老槐树——那是他们约定的死信箱位置。
树洞里的油纸包还在,但当她借着月光展开那张薄如蝉翼的纸条时,手指却微微颤抖起来。
纸条上只有潦草的几个字:“目标疑似被捕,已押解回宁。”
字迹边缘晕开的墨渍,像是匆忙中滴落的汗水。
“又晚了一步……”她咬住下唇,将纸条揉碎吞下。
夜风卷着槐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嘲笑她的失败。
远处传来狗吠声,几个醉汉摇摇晃晃地从酒馆出来。
梶原千春迅速隐入阴影,大脑飞速运转:
石原到底落到了特务处哪个条线的手里?
能撑多久?
还是采取了断然措施,玉碎了?
必须赶回到南京。
摸了摸藏在腰带里的手枪,她转身走向镇外的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