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都料抬头去看虚空而立的女道,没有半点意料之外的神色。
天空中的女道居高临下,背后一柄古朴飞剑虽未出鞘,其中蕴含的剑意,仍旧给了小都料身边的红炉极大的压力。
望川剑修,江清韵。
“我以为,离郡太守号召天下驰援东北,无论如何也应该请不到你这种级别的存在,”江清韵的目光只在小都料的面上,声音微冷,“却不料你们还真是冲着他来的,能否与我说说,你们这般偷偷的跟着他,所为何来?”
小都料翻了个白眼,道,“凭什么要告诉你?”
江清韵哼了一声,背后飞剑“嗖”的出鞘一寸,一刹那,寒气四溢,红炉只感觉每一寸肌肤都被针刺一般,激得他浑身颤抖,掐诀的双手都有些动摇。
小都料眼睛一眯,嘴角微翘,面上带了三分煞气,他抖手一翻,便将一枚黄铜大印握在手中,冷笑道,“怎么,想动手?!”
江清韵一双秋水明眸闪过寒意,背后飞剑刹那消失在剑鞘之中,下一秒,已经出现在小都料的额前三寸之地,快到剑气都追不上它的速度,只在它的屁股后面拉扯出来一条长长的尾焰!!
小都料眉头微皱,黄铜大印不知何时已经在他头顶旋转,一缕缕土色的光华聚在一起,如同瀑布一般从黄铜大印之中涌出,将他和红炉笼罩其中。
红炉就感觉前一刻几乎让他窒息的压力忽然消失,心底里却忍不住骇然失色,天空中的女道从始至终都不曾针对她散发出一丝一毫的敌意,他所承受的一切,不过是两人气劲冲突的余波,可想而知处于正面对抗之中的两人,在云淡风轻之下的气势冲撞,是何等猛烈!
“前辈!”红炉朝着空中拱手,飞快道,“前辈莫要误会!我们两个是奉师门之命,来东北常州护那离郡太守的,只不过未曾于明面上现身,并未怀有丝毫恶意,前辈既出身望川,应当与我等目的并不冲突才是,前辈!”
江清韵看一眼红炉,再看向仍旧面带邪笑的小都料,问道,“能教出你这样的人物,贵宗师门应该有名动天下的大人物才是,敢问尊师名讳?”
小都料一挥衣袖,手中已经多了一柄看起来颇为沉重的黄铜戒尺,那戒尺长约三尺,两头刻有山岳祥云,当中则是密密麻麻的小字,不知刻了哪篇神文,只觉得其上仙光流转,并非凡物,“带着你的剑去远些,再问!”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甚至都有些稍稍费力的挥动那黄铜戒尺,沉重的呼啸声中,那戒尺仿佛缓慢,又似迅疾,毫无滞碍的穿过黄铜大印流落下来的瀑布流光,直接敲击在江清韵古朴飞剑的剑刃之上!!
“噌!!!”
一声尖锐又刺耳的金铁交击之音,一刹那穿透了不知道多远的虚空,刺破了多少阻碍,传入多少人耳中!!
小山头上霎时间飞沙走石,剑气如同被撞碎了的流星,在大地之上刺出一道道深不见底的坑洞!
黄铜戒尺嗡鸣着,震得小都料手臂发麻,他却仿若未觉,只是默默的将戒尺收了起来,双手负后,仍是那一副欠揍的笑容挂在脸上,有些得意的看向天空中的江清韵,无声胜有声。
江清韵则被巨大的反震之力震退十数丈,静立于虚空之中,正轻抚手中颤鸣不已的古朴飞剑,在它的剑刃之上反复查看了半天,确认并未留下刻痕,才一脸怒意的挥剑指向小都料,骂道,“好小贼!老娘敬你是个明灵强者,才与你废话这些,你竟藏了歹毒心思要坏我飞剑?!今日看老娘不将你砍作一十三段,老娘就......!”
“清韵师侄......”小都料见江清韵动了真怒,便立刻换了一副面孔,打断了江清韵的话语,语出惊人,他清了清嗓子,对一脸震惊的江清韵继续道,“清韵师侄,家师复姓公输,与袁老前辈平辈论交,在下不才,乃家师关门弟子,是以论及辈分......”
江清韵眼睛瞪得老大,嘴里的狠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到了此时,她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被眼前的混蛋耍了?
“你早知道我的身份,却故意不说?!”江清韵咬牙切齿的道,“今日,老娘非要......!”
小都料立刻露出委屈的表情,道,“清韵师侄,以你我两家的交情,我如何能故意害你?实在是师侄你没有给师叔我一个说明情况的机会啊,”他伸手点了点自己的眉心,“一上来,师侄就拿飞剑指着师叔的脑袋,师叔哪里敢乱说话?!”
江清韵只觉得胸膛憋得难受,说不出话来,红炉则站在一旁眼神古怪的看向小都料。
小都料装模作样的道,“唉,清韵师侄,此事也怪师叔我实力不济,比不过清韵师侄,一时紧张出手重了些,险些伤到了师侄的飞剑,但好在尚未铸成大错,否则师叔我,怕是要自责的睡不着觉哇......”
江清韵胸膛起伏,半晌之后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我从未见过,如何能识得我身份?!”
小都料脸上露出傻白甜一般的表情,故作诧异道,“清韵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