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宋濂顾忌大局,没有什么过分举动,可于启山不同,他本就是个锱铢必报的货色,刚刚恼了一肚子闷火,加上宋濂本身的游离态度,他已经有了想法。
傍晚,鲁存孝、马济俩人从雁门郡赶回来,宋濂立刻与之商议。
“大柜,情况如何?”
宋濂急问,鲁存孝笑着看向马济“二柜,马济真是有才,起初咱们以为苏大爷的意思是把粮食和谷种分批运往辽东城,以重新树立苏氏商行粮道的大旗,可马济让咱们一定稳住局势,留存余粮以备冲市,起初我不信,现在见了苏大爷,你猜猜结果?”
“难不成苏大爷有其它想法?”
“没错!”
鲁存孝笑呵呵的拍着马济的肩头“来,你说吧!”
“多谢大柜二柜!”
马济摆高二人身份后,道“从寒灾爆发以来,朝堂的赈灾空有呼声,现在寒灾褪去,各州耕作势必要推进,苏大爷刚刚接掌粮行,一些泰丰县号、郡号、州号铺子心生二想,苏大爷肯定不能一地一地的整治,所以就用了这道最干脆、最有效的冲市办法,逼死那些不愿遵循苏大爷命令的商号!随着大量的粮食涌入市场,那些地方商号不从,却没有足够的实力顶住,他们要是不买,可以…其它小号就会挤死泰丰号的分铺,反过来要是遵从,就会有更多的粮食往辽东流去,介时苏大爷麾下的河运就会从中二道插手,除了必要数量的粮食进入辽东,余下的全都通过运河再悄悄送回来,由于此时已经形成商事外涨内缩的局面,县、郡、州的分号及其它商号根本把控不住,要么吃下高价粮,要么看着市面的粮食继续在无形中流走…所以说,我们之前在营州压住心劲不参与,把粮食悄悄运出来,一部分送往雁门郡走河运北进,一部分就在原地打转,再回到营州,那么一两八一石的出仓粮和谷种自然而然就变成了三两!”
“意思倒是那个意思,可我还是不明白,即便这一招能够收拢泰丰的所有分号,可现在冲市的结果已经导致官家脸面落地,青苗颗税谷贷更是出了巨大断口,要不了多久,官家被逼无奈,一定会冲苏家动手!”
听着宋濂的忧虑,马济笑笑“二柜,我刚才好像少了一句,苏大爷把大量的粮食运往辽东城,面上是冲市,暗里可是应付辽东都督的军需令!”
这句入耳,宋濂又一怔。
数息不过,宋濂的老脸上立刻爆出惊蛰“大都督…军需令…屯粮…借官名…这这…这…这招计策好啊!”
“哈哈哈!二柜,可算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了吧!”
鲁存孝乐呵呵的跟腔“寒灾不光影响了北秦,也影响了那些异族,没有吃的,就会引发混乱,所以辽东大都督必须要保证边界安稳,保证边界安稳,就得稳固边界数城的屯粮军备,而苏大爷和辽东大都督多年来都有着深厚联系,现在苏大爷以数万石粮食充实大都督的军需,反过来官家就算知道苏大爷在故意扰乱商道市价,又能如何?一句大都督有令便可应付,再者,粮食谷种出仓价格在咱们这边是一两八,寻常年间顶天了八百钱到一两三,现在进入辽东城后,所有的粮食必须按照集曹行市不可超过物本价的三成,也就是一两六,这明察明算的价格让大都督满意了,其它人又算个屁!至于咱们这边的高价…也都是私贩搞出来的…苏大爷又有什么责任?和我们又有什么责任?”
“对对,和咱们没有关系,都是他们私自贩售搞出来的…”
话到这里,宋濂、鲁存孝、马济三人哈哈大笑,别提多痛快了!
与此同时,徐玉瑱和铁肇、曹无义已经顺着营州城泰丰号的近日动静摸来。
余家村附近的赶场集市上,往日寥寥无几的小摊小贩近来莫名变多,徐玉瑱和曹无义道“待会儿咱们四面看看,发现什么情况后,先别动声色,再一个,一定要注意身份,别被泰丰州号的人认出来…”
“小子放心吧,我混商行时,你怕是还在吃奶呢!”
笑呵一句,徐玉瑱撇撇嘴往西,曹无义转身往东。
大概走了半里地,将要过余家村村路连官道的岔口时,远处有几骑奔来,徐玉瑱立马转身蹲在一个糕饼摊子前,假作买吃的。
“大爷,几个钱啊…”
“小娃,这都是自己用糙谷面做的…一个大子俩!”
摊子老汉应声“你要几个?”
“四个!”
“好勒!”
摊子老汉麻溜的用粗麻叶子装了四个糕饼,徐玉瑱顺手扔下十个子,老汉一愣,道“娃儿,多了多了!”
“大爷,拿着吧!这年头做生意不容易!”
笑呵一声,徐玉瑱扫眼背后的骑人已经走远,不再理会摊子老汉,与铁肇往西继续走!
路上,铁肇问“刚才那几人你认识?”
“唉,泰丰州号南街铺面里的几个伙计,打头的叫做安宝,娘的…去铺子第一天就找我麻烦,曹无义就是被他们联合搞入狱的!”
听此,